那时她还抱有幻想，要是有了孩子之后，会不会就是好一点。但是孩子依然没来，婚后一年，婆母和丈夫看她的眼神依旧不对。话里话外都是她生不出孩子。

直到那一天，她还抱着“有个孩子之后日子就好过啦”这样的想法。那天，她亲眼见到婆母被公公一巴掌扫到地下。拿着平日里撑门的棍子砸了几下。丈夫没敢动嘴，只是去扶了婆母一下，也没公公敲了两下，说什么不孝顺之类的话，最后只得松了手，看着婆母一个人艰难的爬起来。

那时她就想，要是熬成了婆，是不是还是会被丈夫打。而无论是哪里的大娘大嫂，说的都是丈夫大的对，就是她们这些当媳妇的不听话。她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想逃。

从去年年末想到今年，准备了各种东西，被夫家人发现之后打了好几次。要不是公公说，打坏了没人要，不能生就什么用都没有，她连跑都跑不出来。而这次找到机会出来，她几乎丢掉了所有准备的东西，除了这身破破烂烂的衣裳，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真羡慕你，你不用嫁人，就不用体会这样的日子。就算守望门寡，也比日日受苦来的好啊。”

说到后来，秦曼香已经泣不成声。当初为何要嫁呢？嫁人，哪有那么好的啊。都是火坑，而还有无数人，再往里面跳。

“罗明玉你也是，能不嫁就不嫁了，我现在才知道，待在家里做姑娘的日子，才是最好的。嫁人了，就什么都不是了，谁都可以欺负你，你还要受接着不能抱怨。”

为什么要嫁人呢，为什么不能快快乐乐做姑娘呢？每个人都告诉她要忍耐，要顺从，就连母亲，也在她嫁人之后转变了态度。秦曼香那时对秦柔兰的未来有多嘲讽，现在就有多羡慕。不用忍受打骂，不用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在自己家里生活，过的比她们这些已经出嫁的女子好多了啊。

“那你以后是怎么想的，是留在祁县还是回娘家。”

“我不要回去，我……”秦曼香想说留在祁县，但是转念一想，就凭她，怎么留下来。她没有路引，没有身份，没有银子。怎么留下来，怕是连个住的地方都找不到吧。

“你们……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秦大娘和罗大娘呢？你们是搬到这里来了吗？能不能收留我，我能作很多事情的。劈柴做饭、绣花制衣我都可以的……”

越说到后来，秦曼香的声音越小，那些事情，哪个村里出来的女儿家不会做呢？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手艺，身子也越来越差，重活干不了多少就要歇一歇，婆母总说她是吃闲饭的。

不过，秦曼香终于觉得为什么秦柔兰和罗明玉看起来不对劲了，她们穿着的明明就是男装，说话的声音也低沉了不少。怪不得她改变没认出来，这已经是大变样了。但是好好的，为什么要穿男装，难道和自己一样，也是逃出来的，但是他们为什么要逃呢？

“你们，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怎么就你们两个人？你们不会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