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她伏在季维扬的胸膛,嘤嘤的哭泣。她用了‘别人’这个字眼,而并没有提陆安琪的名字,因为,那个名字似乎已经成为了她与季维扬之间的禁忌。
季维扬紧拥住怀中玉一样温凉的人儿,下巴轻轻的抵在她额头,柔声轻哄着,“不怕,颜颜不怕,我就陪在你身边,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展颜在他温柔的诱哄之下很快睡着了,她躺在雪白的被褥中,但眼角还挂着泪。由始至终,都没有人告诉过她,其实,谋害她的事是与陆曼芸无关的,可是,展颜是聪明的,既然陆曼芸无罪释放,至少已经证明了她是清白的,只是,她毕竟曾经觊觎过展颜的眼睛,那样的伤痕,刻在展颜心上,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轻易的抹去的,她还需要时间。
那日之后,陆曼芸还是常常来医院,只是,她不在做东西给展颜吃。季维扬将事情的原委都说给了她听,一字不差,原原本本的叙述。他知道陆曼芸会因此而伤心,但是,只有这样,她才不会继续打扰展颜平静的生活。只要他的颜颜幸福,他不介意伤害任何人。
在季维扬精心的照顾下,展颜很快出院了,约翰逊教授开了一些药给她,并嘱咐她要定期到医院检查。
季维扬开车带她回了山顶别墅,时至五月,园子里的梧桐都出了新芽,偌大的院子不在是离开时的空空荡荡,而是一片新绿,绿的无端的晃了人眼。
“颜颜,到家了呢。”季维扬将车停在园子里,侧身替她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
展颜推门下车,下意识的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只是园子里多了一架秋千。
“怎么想到支秋千了?”展颜不解的问道,但目光却一直萦绕在两棵参天古树的之间的秋千架上,清澈的瞳眸中充满了欣喜。
“上次回大院看到院子里的孩子在玩儿,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在园子里弄了一个。”季维扬自然不会告诉她,约翰逊教授说即便展颜可以出院,但她再也无法像普通人一样跑跑跳跳,某种程度上,她失去了一定的自幼与乐趣,所以,季维扬命人在园子里架起了秋千,让她仍可以感受奔跑飞翔的感觉。
“要不要试试?我推你。”季维扬牵起她微凉的小手,走向崭新的秋千架。
展颜坐在秋千上,而季维扬站在她身后,轻轻的推着她。他的力道适中,不敢推得太高。
展颜坐在秋千上,双臂轻轻的展开,下巴微扬着,轻阖起眼帘,感受着风声拂过脸颊。她的唇角一直浅浅的扬着,展颜突然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两个人在午后的园中玩弄了一阵,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春风入骨,丝毫马虎不得。季维扬将外套披在展颜肩上,温笑着说道,“饿了吗?进去吃些东西,然后你该午睡了,约翰逊教授可是嘱咐过你要按时用餐,按时休息,生活要有规律,这样有助于病情。”
展颜随意的用指尖抿了下耳边的丝,仰头对他温笑,“知道了,你越来越唠叨了呢,就像个小老头一样。”
对这样的形容,季维扬显然有些不太满意,他两指在她额头轻弹了一下,以示惩罚,然后拥着她走向别墅。
“累吗?”他边走边问。
展颜笑着摇头,“不累。”
“哦,晚上会有让你累的事情。”季维扬对着她笑,墨眸中擎着让人羞怯的暧昧。
因为展颜并不适合吃油腻的东西,所以午餐十分的清淡,两个人分别坐在餐桌的两边,展颜吃东西的时候很优雅,低垂着头,低敛着眸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一缕秀调皮的垂在胸口,颈口的肌肤细腻光滑的像丝绸一样。
季维扬也顾不得吃,大多数时候,她吃着饭,他就托腮看着她,总有一种想将她吞入腹中的冲动。真是秀色可餐,秀色可餐啊。
“你不吃?”展颜无意间抬眸,真对上他深邃的眸子,脸颊一红,心慌的别开眼帘。
“嗯,我不饿,你吃吧。”季维扬含笑回了句。
他一直看着展颜将饭吃完,然后到楼上卧室去午睡,之后才离开。
自从展颜生病开始,他都没有踏入公司半步,虽然唐枫一直在管理着公司,但很多事并不是他的专长,何况,海滨的生意突然中止,那边还是乱作一团的,依照唐枫的能力,最多能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营,收拾烂摊子的事儿,当然最终还是留给了季维扬。
展颜入睡后,季维扬就开车去了公司,办公桌上待处理的文件几乎堆成了小山,季维扬是典型的工作狂,一忙起来,就是昏天黑地,什么都忘记了。
而另一面,展颜午睡后醒来,已经是午后三点了。屋内静悄悄的,不似在医院中,她睁开眼就能看到他。
展颜起身下床,换掉了身上的睡衣,穿了套纯棉质感的家居服。她楼上楼下的转了个遍,都没有看到季维扬的影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向佣人询问。
“先生去公司了,只是嘱咐我们好好照顾太太,并没有说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佣人的话多少让展颜有些失落,曾经早已习惯一个人生活的,或许是这段日子的形影不离,让她越的依赖他了。
晚饭的时候,季维扬依旧没有回来,她一个人索然无味的用了晚餐,然后洗了澡,坐在沙上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