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两端,有短暂的沉默,而后,季如风再次开口,声音中透着几分暧昧与迷离。“明晚我将应酬推掉,和我会公寓?”
语瑶掌心下意识的收紧,她自然明白他所说的回公寓意味着什么。“明晚,我,我要加班,后天有个案子开庭。”语瑶吞吞吐吐的说道。
“什么案子比我还重要?”季如风的声音透出些微的不悦。
语瑶抿唇,还口道,“你的生意不是也比我重要!季总裁,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的话让季如风忍俊不住的低笑出声,“看来真的不能和律师讲道理,没有理也能狡辩三分。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去事务所接你下班,不能陪我过夜,陆律师能否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我共进晚餐?”
“嗯,那,明天见。”语瑶低低的回着,刚想挂断电话,却听到电话那段传来轻轻的亲吻声。
隔着电话,季如风给了她一个温柔的亲吻,之后,便是嘟嘟的忙音声,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而翌日,他们并没有共进晚餐,季如风国外的公司出了一些小状况,他临时召开远程会议,无法去接语瑶下班。
接到他的电话时,语瑶居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她怕见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出声质问,即便明知分开的那一天迟早会来临,却依旧想要自欺欺人下去,哪怕多一天也好。
下班后,语瑶依旧回了陆家,吃饭的时候,陆霆钧还在问语瑶订婚的事,她看得出,父亲对这桩婚事很看重,上次和老战友聊天的时候,还说起与季家联姻的事,对方将季如风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言语间透着隐隐的羡慕之意。让陆将军大大的涨了面子。
今晚语晨没有回来,只有语瑶一个人,她一个人坐在卧室的飘窗上,茫然的看着遥远夜空,心中孤零零的。
无所事事,她早早的躺在了床上,吃了两片安眠药,才浑浑噩噩的睡下。
只是,她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似乎有人轻唤着她的名字,吻过她的唇,火热的唇舌与她d死纠缠。
语瑶下意识的嘤咛了一声,眉心紧蹙起,条件反射的伸出双手推拒,而手掌恰好d住一具宽厚坚硬的胸膛。
此时,季如风坐在她床边,指尖轻轻的扶上她紧蹙的眉心,想要试图抚平,却将语瑶从睡梦中吵醒。
长而卷曲的睫毛颤抖几下后,语瑶睁开了眼眸,眸色有几分惺忪茫然,样子看起来既懵懂,又无知,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女孩一样可爱。
“你……”语瑶瞪大了清澈的眸子,明眸中尽是疑惑之色。
季如风温笑,玩味的用手掌遮住她眼帘,“睡吧,只是梦而已。”
语瑶的意识已经渐渐的清醒了,她伸手推开他手掌,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季如风,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嗯,你不是小孩子,你已经是大孩子了。”季如风笑,姿态极为优雅自然的脱掉身上的外套,掀开语瑶身上的被子,倒在她身旁,手臂一揽,直接将她扯入怀中。
他温热的气息吞吐在语瑶嫩白的肌肤上,她被他困在怀中,呼吸凝滞,心跳都变得杂乱无章,“你今晚不是有远程会议吗?”
“嗯。”季如风点头,眉宇间隐隐的有几分疲惫之色。“刚结束就过来了。”
他说完,压低头,轻啄了下她唇角,“想你了,你呢?想我吗?”
语瑶轻点了下头,神情却有几分恍惚。
而季如风缠在她腰间的手臂却突然紧了几分,手掌托起她圆润的小脸,“怎么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瑶瑶,生了什么事?”
语瑶紧yao着唇,迟疑了片刻,才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语瑶,我最后问你这一次。”季如风剑眉锁紧,透出几分凝重。
语瑶沉默着,一张小脸埋入季如风胸膛,默默的摇头。“如风,我累了,抱着我好不好,什么都不要问。”
季如风将她拥在怀里,没有在开口,周身却散出若有似无的清冷。
窝在他温暖的怀中,语瑶终于卸下了心房,疲惫不堪之下,意识渐渐的模糊。只是,刚要入睡,季如风的手掌却故意的在她腰间用力的捏了一把。这丫头到底长没长心,这样也能睡得着。
语瑶刺痛,睡意瞬间全无,她不悦的瞪着他,“季如风,你做什么?”
“男人和女人躺在同一张被子里,你说该做什么?”季如风邪气的笑,直接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强势的吻便落了下来。
语瑶慌乱的挣扎,气息凌乱。这是她家,不是公寓,他怎么可以胡作非为。“如风,你别这样好不好……这里不行……”
“那你告诉我哪里可以?我们换地方做。”季如风虽然停下了动作,双掌依旧禁锢着她的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有些冷。
语瑶心虚的抬眸,目光闪躲,“我,我今天不想,放开我好不好?”
“不好。”他回答的直接而干脆。“陆语瑶,你躲了我多久,你还记得吗?”
“我,我没有。”语瑶吞吞吐吐的回答,明显带着心虚。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季如风冷淡的丢出一句,滚烫的手掌直接探入被褥中。
语瑶浅声嘤咛着,她的反抗与挣扎变得越来越无力。她是身体对他的触碰十分敏感,在他身下渐渐的瘫软成一滩水。
季如风将头埋在她颈间,薄唇吻住她圆润小巧的耳垂,邪气的低喃,“瑶瑶,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小嘴巴诚实多了,它似乎更爱我。”
“你住口,如风,别说了。”语瑶脸颊羞得通红,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自然经不得季如风如此的挑逗。
季如风笑的越肆意,但眼底却是冷的,融不进丝毫笑意。“好,不说,那我们做吧。”
被褥下,他胡乱的脱掉语瑶身上的睡裙,刚预有所动作,语瑶卧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敲响,安晓冉温柔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语瑶,你睡了吗?”
这一道敲门声如催命符一样,差点儿将语瑶的魂儿吓飞了。她惊慌失措的推开季如风,胡乱的将睡裙套在身上。
而相对于她的慌张,季如风却完全的不以为意,被她推开后,他优雅的从床上做起来,随手套上衬衫,并淡淡的开口道,“宝贝,你裙子套反了。”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语瑶更慌了,生怕屋外听到什么声音,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季如风,你闭嘴。”
这样一番响动,外面的安晓冉自然是听到了,敲门声越的不耐烦起来,“瑶瑶,你在做什么,快给妈妈开门。”
“哦,马上来。”语瑶回答着,同时将季如风推下了床,压低声道,“季如风,你快走。”
“去哪儿?”他故作出一副无辜的神情看着她。
语瑶指了指阳台的方向,“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不要,我累了,翻不动。万一有个闪失,摔断胳膊腿的,得不偿失。”季如风在一旁的小沙上坐了下来,很显然是打算赖着不走了。
门外,安晓冉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门内,季如风又打赖不走,语瑶急的直跺脚。
季如风邪魅的笑,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瑶瑶,还不去开门,阿姨都等急了。”
语瑶狠狠的瞪着他,真希望自己此刻有超能力,直接将他变没。
她依旧僵直在原地不动,季如风继续催促道,“瑶瑶,你再不开门,我可替你开了。”他作势起身,真的向门口走去,未等语瑶反应过来,已经拉开了房门。
顿时,屋内的气氛都变了。
安晓冉错愕的看着屋内的两人,季如风身上只有简单的衬衫西裤,虽然姿态极尽的优雅,但衬衫却微微的褶皱。而语瑶身上只套了件睡裙,长凌乱,脸颊羞得红彤彤的。安晓冉是过来人,不用想也知道两个人刚刚在做什么,呵,她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阿姨。”季如风一派自然的唤人,还真有种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气质。
“嗯。”安晓冉淡应,又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翻墙进来的。”季如风实话实说,“我想瑶瑶了,因为时间太晚了,怕叨扰陆叔叔和阿姨休息,就翻墙进来了。”
“简直胡闹。”安晓冉一脸的无奈,“围墙那么高,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季如风温笑不语,态度倒是谦和。
安晓冉的目光看了眼身后的语瑶,只见自家的丫头低着头,手足无措的模样,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女孩。安晓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对季如风道,“不早了,你想回去吧。”
她话音落后,季如风却依旧站在原地不动,恭恭敬敬的询问,“阿姨,我能带语瑶一起走吗?”
他过分直白的询问,倒是让安晓冉无法回答。季如风和语瑶婚前同居的事,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毕竟她也是从年轻过来的。她只是没想到季如风这小子如此大胆,不仅半夜翻入她家,还要将她女儿带走。
“季如风,你别闹了。”未等安晓冉开口,语瑶急切的扯住了季如风的手腕,“你先回去好不好?我明天去找你。”
“明天什么时候?”季如风敛眸,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的成分。
“我,我下班后去找你。”语瑶吞吐的回答。
季如风点了下头,两人终于达成了协议。“阿姨,抱歉打扰到您休息,我先走了。”
他礼貌的和安晓冉告别,然后离开语瑶的房间,没有翻墙,而是从正门离开。
季如风离去后,安晓冉走进语瑶的卧室,在小沙上坐了下来。
语瑶站在她面前,压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而安晓冉并没有责问,更没有训斥她,而是淡淡的指了下身旁的位置,“坐吧。”
“哦。”语瑶总算松了口气,乖乖的在母亲身边坐下,撒娇的缠住安晓冉手臂,“妈,您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我的确该早点睡,就不会打扰到你们了。”安晓冉白她一眼,伸手掐了下语瑶的脸蛋。“本来是想和你讨论下订婚的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订婚典礼,现在看来倒是没什么必要,只要能嫁给季如风,别的你也不在乎了。你啊,就这样被他吃的死死的。”
语瑶清澈的眸子渐渐的暗淡了下来,眸中是无法掩饰的愁绪,“妈,您别再操心我的事了,订婚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安晓冉温笑,她并未听懂语瑶话中暗含的意思,笑着问道,“不让妈妈操心,看来是想自己张罗婚事了,你这丫头到底有多恨嫁啊。”
语瑶抿唇,十分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并未回答。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父母解释,她和季如风可能根本不会有婚礼了。
语瑶以为,她会隐瞒到最后一刻,但第二天便生了一件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左雅在医院做产检的时候,意外被八卦记者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公然的暴露在世人面前。一时间,舆论众说纷纭,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和季如风。
舆论最多的猜测就是季如风为了迎娶将军的女儿而寡情薄意的抛弃相恋多年的未婚妻,左雅怀了孩子,却只能忍气吞声。一时间,左雅成为了无辜可怜的受害者,深受大众的同情。而语瑶则成为了霸道的掠夺者,无耻的第三者。舆论甚至牵扯到了语晨,姐妹两个先后成为了破坏别人感情和家庭的第三者,这一次,陆家的脸可丢大了。
记者整日围堵在季如风的公司楼下,等着采访这位当事人,却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而出面的是他的助理何祈,何祈为人圆滑,和一干记者周旋,却对此事无可奉告。而另一面,左雅所在的经纪公司对此也并未表态,完全回避。
事情生之后,语瑶无法继续上班,整日窝在语晨的小公寓中,姐妹二人倒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期间,她打电话回家,想和父母解释,安晓冉却对她说,“瑶瑶,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我和你爸现在需要的是季如风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解释。”
挂断电话后,语瑶怅然若失的坐在沙中,对面,语晨正耐心的扯着毛线,百无聊赖的给孩子织袜子。
“你在担心什么?”语晨突然开口问道。
语瑶失笑,摇头,“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走到这一步,她和季如风也已经走到尽头的。即便她能包容左雅肚子里的孩子,她的父母也绝不会再接受季如风。爱情,只是两个人的事,而婚姻却是两个家庭的事,得不到祝福的婚姻,从来没有幸福可以,所以,语晨宁愿选择做单亲妈妈,也不愿接受顾亦航。
语晨放下手中的针线,沉重的叹息,“语瑶,我看得出,你现在就是在害怕,事情展到如今的地步,除了和季如风分手,你别无选择,可是,你害怕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