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派金麟卫的人前去江南调查贪墨案子。
这一次派出去的人,全都是皇上的心腹,陆国公几次推荐的人都被皇上和内阁大臣反驳了。
这也是皇上第一次在朝堂会议上,多次反驳陆国公的提议。
陆国公心下愤岔,但也不敢强逼皇上答应。
自从梁阁老被砍了脑袋后,内阁就被皇上的人掌握在了手上。
陆家的势力,已是大不如前。
……
最近裴氏为了办小曾氏的丧事,也已快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
这一阵子,她当了自己三分之二饰,再当下去,她就要没饰戴了。
还当了两件宋家祖上流传下来的摆设。
那可是好东西,是宋家老祖宗传下来的珍品,每一件都价值上千两银子,可到了当铺却不值一半的银子。
裴氏很不舍得,可又不能不当。
不当,小曾氏的丧事就办不下去。
宝相寺的和尚为小曾氏算了日子,小曾氏的棺柩必须要在家里放上七七四十九天,再送到宝相寺安放,等停放满一百二十八天后,才能入土安葬。
那还得花多少银子啊。
光是要给宝相寺一笔看棺费,就得上千两银子,她去哪儿筹备这一笔银子啊。
裴氏都快愁死了。
当她听说有流民进了京城后,她就双眼一亮,去和宋柏清商议直接把小曾氏的棺柩安葬入土。
一来省银子,二来她也好歇一歇,这一段时间她都累的快脱一身肉,人都累的瘦的不成形了。
当然,在跟宋柏清商议时,她就换了一种口气,“现在京城都乱了,母亲的棺柩放在家里,我担心会被流民闯进家里冲撞了,我看,我们还是尽早举办母亲的葬礼把,也好让母亲早些入土为安。”
这一阵子,裴氏一文钱都没给宋柏清,还派了几个小厮寸步不离的跟在宋柏清身边,宋柏清没机会去找牡丹,就转过头来哄裴氏。
两口子表面上算是合好了。
宋柏清不同意,“宝相寺的大师都说了,母亲的棺柩要在家里放七七四十九天,我们宋家就会转好运,你要是……”
“此一时彼一时,宝相寺的大师也没算出京城里会出现流民。”裴氏拉长脸,打断他的话。
见宋柏清脸色不好看,她就哭诉道,“家里早就没了银子,你又万事不管,家里家外一切都是问我要,我的饰都快当没了,难道你要我卖宅子来筹银子送给宝相寺吗。”
宋柏清就黑着脸,阴沉呆坐着。
小曾氏的葬礼安排在两日后,夏梓晗也收到了曾氏送过来的消息。
第二天,夏梓晗就辞了卓氏,回到了京城。
等到小曾氏的葬礼那一日,曾氏和夏梓晗早早的就去了宋家。
宋柏清和裴氏两口气见到曾氏祖孙二人后,脸色都不好看,但当着一大群人的面,他们倒也没像上次一样给曾氏难堪。
宋淮和石文婷上前,给曾氏行礼。
宋淮看向夏梓晗,见夏梓晗的俏脸又漂亮了许多,他的表情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无光。
石文婷像是没见到一样,道,“姨祖母,楚玉县主,我带你们去换丧服。”
“有劳表嫂。”
“都是一家人,楚玉表妹别客气。”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石文婷整个人焕然一变,仿佛小孩子一夜之间就长成了大人。
接客待物,处处周到,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处来。
看着夏梓晗的眼光,也很平静,丝毫感觉不到以前的尖锐和怨恨。
她的改变,让夏梓晗都分外惊讶。
等她们换好丧服出来,丧葬队启程时辰已经到了。
棺柩被十六个抬棺大汉子抬了起来,曾氏嗷的一声,朝棺柩扑过去,就嚎啕大哭起来。
这叫哭灵。
去世的人最亲密的女眷才能哭灵,曾氏是小曾氏唯一的娘家姐姐,由她和裴氏石文婷三人一起哭灵。
哭灵要一直用手巴着棺柩哭,直到出了城门才能松开手,这样去世的人的灵魂见到自己亲人在为自己伤心难过,就会甘心去投胎,重新做人,不会再留恋世间。
宋家到城门,要走上一个小时的时间,曾氏年纪大了,夏梓晗担心曾氏的身子骨会吃不消,就紧紧的贴在曾氏身边,搀扶着她,让她也能哭的松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