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他又冷又饿又痛,脑袋晕晕乎乎的,浑身烫,不多大一会儿,人就陷入了昏迷中。
这一夜,他就已经来来回回几次路过地狱大门。
到了早上,有过路的人见到,还以为是叫花子,就围在旁边看热闹。
曹老婆子赶到时,曹子安正在高烧,不省人事。
曹老婆子见儿子奄奄一息,吓得抱着他哭。
旁边看热闹的人就议论纷纷,把昨日下午,曹家的人拿着棍棒打了曹子安一顿的事情说了出来。
曹老婆子闻言,怒火滔天,就求了秦爷手底下的两个汉子,把曹子安背走,放在了曹家的大门口。
曹老婆子蹭地就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哎哟,我的天啊,没天理哟,这打了人,还能逍遥的关着门过日子,这势大欺人哟,欺负我们这孤儿寡母的,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曹家人心狠啊,把我的儿打成这样,我的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叫我怎么办啊?”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把这些人都收走吧,为我儿报仇啊。”
“曹家人不得好死啊,把我儿打成这样……”
就在曹老婆子又哭又说,正演的起劲时,听到风声的曹夫人,带着几个丫鬟嬷嬷出来。
她冷冷瞪着曹老婆子,冷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在我曹家大门口来哭闹了,成何体统?”
“体统,老娘这个时候要那体统做什么?”见到曹夫人出来,曹老婆子蹭的站起身,然后,就跟见到了杀子仇人一样,红着眼睛骂道,“许氏,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居然敢叫人打我儿子,我这条老命要跟你拼了。”
身子就朝曹夫人撞去。
曹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忙拦在了曹夫人面前,两个丫鬟也急急用力拽住了曹老婆子。
“你们放开我,快放手。”曹老婆子拼命挣扎,嘴里还囔囔道,“许氏,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我跟你没完,我要报官,这里的人都看到了你曹家的人昨日下午打了我儿子,你们曹家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要报官告你去。”
“我倒要看看,你堂堂四品诰命夫人欺压一个小老百姓,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官衙不管,我躺倒皇宫大门口去告御状,京城这么大,好官那么多,总有一个会站出来,为我们母子申冤出头?”
曹老婆子不愧是曹老婆子,几句话,就说的曹夫人心惊胆颤,张皇失措。
她是真心怕曹老婆子不分轻重,真的去皇宫门口告御状。
到时候,不管谁对谁错,她家老爷恐怕都会被牵扯在内。
她家老爷的官职,是她卖了三丫头的一辈子才换回来的,她一定不能让曹老婆子给毁了去。
曹夫人咬着牙,捏着拳,逼着自己冷静,寻着解决之道。
不一会儿,她脸上就露出一抹宽容的笑来,很是无辜道,“曹家婶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什么时候打了子安了?”
“怎么没打,昨日下午,有很多人都看到你们家打他了,你还想狡辩?”曹老婆子一瞪眼,气势汹汹的质问。
曹夫人眉宇微拧了一下,就道,“昨日下午,是有小厮打了一个想钻狗洞偷溜进曹家的贼……难道,那贼就是子安?”
曹夫人不敢置信的瞪着躺在地上的曹子安,“他无缘无故的,钻我家狗洞做什么?”
那眼神,明显就是在看一个不怀好意的人。
本来,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在小声议论曹家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事,都在小声暗指责曹家人行事嚣张。
这一会儿,听说曹子安是钻了人家的狗洞才会被打,一时间,在场为曹家母子说话的人都不吱声了。
开玩笑,随便乱钻人家府上的狗洞,打一顿,那都是好的,没把你扭送到官衙去,那就是对你开恩了,你还厚脸皮的上人家家门口来闹,真的不要脸。
要知道,谁家府上,会喜欢被人钻狗洞进去?
万一是杀人狂魔呢?
万一丢了贵重东西呢?
万一这人钻去了哪一位姑娘的闺房呢?
被一个男人钻了闺房,这不光会毁了姑娘的名节,还能要了姑娘的命。
这种人,比那大街上的小偷都还要让人厌恶,至少那小偷只是偷银子,而这种人,说不定就能要了家里人的命。
所以,谁家抓到了钻狗洞的人,都会往死里打,然后送去官衙。
这曹家只是打了人家一顿,没把人送去官府,已经算是对他开恩了。
这曹老婆子还来闹,真是不要脸。
不一会儿,围在周围的人,声声指责曹老婆子母子。
曹夫人扭转乾坤,脸上笑的更加和蔼了,“算了,子安钻我家狗洞的事,我也不计较了,我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就拿去给子安看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