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保持了十公分的距离,朝大门口走去。
刚到大门口,一个举着电话的年轻人从屋里快步走出来,嘴里还在说着:“不是跟你说了,今天不要打电话给我--”
年轻人看也没看他们两人,自顾自从两人身旁穿过去。
“买买买,回去就买。那个老不死的……”年轻人一边说着甜言蜜语,一边咒骂着什么走远了。
纪薇看了眼年轻人的背影,转身同段宁一块进了屋子。
房子很大,客厅也很大,迎面墙上挂着巨幅手绣迎客松,侧手边的花架上则摆满了各种古朴的工艺品,地上还蹲了个佣人样妇女,正在整理礼品。
屋里男女老少都,欢声笑语,小孩子在跑,大人在笑,还有几个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妇人,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帮忙折菜烧饭。看起来一派和谐的样子。
纪薇带着段宁走过去,来到一位精神矍铄、满头银的老人旁边,恭恭敬敬喊了声:“爷爷。”
段宁在后面打量了眼纪老爷子,在家里穿中山装,说明为人很念旧;布满老人斑的双手骨节粗大、老茧横生,这是个苦了一辈子的老人;还有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尽管带着残阳的昏黄,但却依然锐利。
老头心情不错,说了句“来啦”,然后继续同身边几个小辈说话。
纪薇有点尴尬,不知道该不该介绍段宁,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段宁巴不得越低调越好,既然纪薇不介绍,他肯定不会主动招呼。
亲情是建立在感情上的,除了纪薇一家子,他跟纪家其余人没有任何的关系,完全就是陌生人,甚至还不如罗根佟丽莎他们呢。
到底还是纪同文人老成精,见纪薇还站在那里,便注意到了她身后的段宁,然后笑问道:“这位就是你爸说的小段吧?”
纪薇点头:“嗯,他叫段宁。”
“唰--”
一瞬间有十几双眼睛朝段宁看去,目光里有惊疑、审慎、不屑、嗤笑以及防备,然后如同变脸一样,全都换成了含义不明的笑脸。
纪薇帮忙介绍道:“这是我大伯。”
“叔叔你好。”
“这是我二妈。”
“冒昧打扰了。”
“这是我四姑妈。”
“给你们添麻烦了。”
最后段宁摸摸鼻子、走到纪同文面前喊道:“老爷子您好,小子段宁给您老人家请安了。”
略带调侃的语气,让纪薇一瞬间眉头大皱,心里更是暗恼不已。
路上明明跟他说过,自己爷爷为人很古板,不喜欢轻佻的人,他说话怎么还是一点分寸没有?
纪同文盯着段宁上上下下打量了翻,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屈起又抻直,久久不说话。
“你刚刚说什么?”
老头没有一丝情绪的话语,令整个客厅一下子安静了下去,包括旁边还在嬉闹的小孩,也全部被自家大人捂住了嘴巴,所有人都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盯着段宁看。
“那个……”
段宁挠挠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纪薇说您老人家挺古板的,可是到了一看,您竟然和我爷爷一样,也是位慈祥的长辈。所以小子就习惯的把您当成我爷爷了。”
纪薇这个气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当着我爷爷的面,说是我说他古板,这不是拆我台吗?
还有,要是她没记错的话,他资料里明明写他爷爷十年前就去世了,这是几个意思?咒她爷爷早死呢!
周围一圈人,脸上幸灾乐祸的味道更浓了。
纪同文的古板是出了名的,你以为拍两句马屁,说跟自己爷爷一样就有用了?殊不知道,这样只会令老头更反感。
谁知纪同文居然感兴趣的问道:“噢,你爷爷身体怎么样?”
段宁实话实说:“他已经去世了。”
“……”客厅里人一下陷入僵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