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原路沐月夕往回走,走了一段路,才记起手中的红绳还没绑,红绳是母亲在花朝宫祈过福的,不绑对不住母亲的一片慈母心,想了想,走到一边,将红绳绑在小径边的桃枝上了。
“大小姐,这红绳要绑高些才好。”咏诗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沐月夕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我身量只有这般高,攀不上高枝,就这样吧,不过是应个景而已。”,
咏诗笑了笑,不敢再说什么,扶着她向前走去。
沐月夕这边刚走,一个身影从林中晃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沐月夕在千香殿后殿里见过的程子悦。他看着桃枝上的红绳,薄唇上扬,露出一抹坏笑,解下了红绳,放进袖中,又晃回林中。
回到亭子里,沐月夕绝口不提刚才的事,伴着三位长辈,随意地用了些茶点。过了一会儿,霍绮霍纹沐月盈三人领着婢女回来了。
略微坐了坐,傅氏言道时辰不早了,桃园离城有一段路程,左右这花朝节该做的事都做了,呆坐无趣,不如辞了娘娘回城。
春暖乍寒,沐夫人本来就担心沐月夕受寒生病,是早就想走了,只是碍于两位嫂嫂的情面,不好先开口,此时见傅氏说要回城,乐得顺水推舟。
众人返回花朝宫,知皇后早已离去,更觉心安,辞了莫璎回城。回城路上,沐月盈瞅着沐月夕欲言又止,一块丝帕被她揉成了麻花状。
沐月夕故意不理会她,静坐观心。
“姐姐。”沐月盈终是忍奈不住,拖长声音喊道。
“嗯。”沐月夕淡淡地应着。
“姐姐,刚才盈儿说话造次了,姐姐别生盈儿的气好不好?”沐月盈嘟着小嘴,冲沐月夕使劲地眨巴着眼睛,一副可怜兮兮地讨饶模样。
沐月夕本就没生她的气,见她讨饶,故意绷紧地脸绷不住了,展颜笑道:“姐姐不曾生你的气,你别再揉那丝帕,都要揉破了。”
“姐姐,你刚才不理盈儿,可把盈儿吓坏了。”沐月盈滚进沐月夕怀中,扮痴撒娇。沐月夕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姐妹间的那一丝不快在笑声消于无形。
进了城回了府,沐夫人换下二品诰命服,换上常服去书房见沐晚谦,把沐月夕成了花主的事告诉他。沐晚谦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旁话,只是让沐夫人为女儿再多做几件新衣,添几件饰。
沐夫人点头称是,夫妻两又闲聊数句,婢女便来请两人去用晚膳。阖家其乐融融用过晚膳后,沐月夕领着弟妹行礼退了出去,各自回院休息。
翌日清晨,花朝宫的四大花使依照规矩上门来给花主请安。花朝宫除了一位宫主,最尊贵的就是花使了,她们是由皇帝从八名奉香花女中选出来的,家中非富则贵。
“请她们到正厅稍坐。夕儿,你去好好招待她,莫要怠慢了。”沐夫人非花主,不能待客,唯有提醒女儿注意。
“是。”沐月夕应道。由咏诗陪着,到正厅待客。
四大花使是来问她的月信期的,花主每月去花朝宫焚香守斋时必须错过花主的月信期。虽然早就知道花使来的目的,沐月夕还是被她的问话弄的面红耳赤,低垂眼睑,睫毛微颤,“小女葵水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