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人向善,是牧师的事,沐月夕自认没那个本事,更清楚知道程子悦出面在她面前,绝对是有所图的,认命地道:“程子悦你要抓就抓我一个,别伤及无辜,请放了我的婢女和车夫。”
没法动,又没法出声的咏诗三人急得直瞪眼。
“小夕儿,你刚才说了东山再起,是不可能的啦,我还抓你做什么?”程子悦挑眉问道。
“你可以抓着我,去威胁我爹,然后趁机救人。”沐月夕顺嘴就回答了程子悦的问题,一说完,就现说错话了,用手掩住了嘴,眼睛转个不停,她可不可以收回刚才的话?
程子悦哈哈大笑,“小夕儿,你越来越可爱了。”
沐月夕捂着嘴不说话,祸从口出。
程子悦手一抬,抛了件东西过来,沐月夕下意识地接住,是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这是什么东西?”
“是洗去你脸上易容物的药水。”程子悦道。
沐月夕盯着程子悦,“程子悦,你今天是特意来给我送药水来的?”
“没错,我是特意来给你送药水的。”程子悦敛去笑容,表情严肃地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打死沐月夕都不敢相信程子悦的话,鄙夷地道:“你会这么好心?”
“是你刚刚劝我当好人,我听了你的劝决定当好人了,你居然不相信我的话,真是让人伤心。”程子悦按着左边胸口,摆出一副怨妇表情。
沐月夕嘴角微微抽搐,抬头看天,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
这时,巷口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有人往这边来了。程子悦双足轻点地面,平地飞身而起,远远地抛来一句,“小夕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沐月夕打了个冷颤,她一点都不想跟他见面。一群人从巷口转了进来,说笑着从她身边走过。
程子悦走时没有给咏诗三人解穴,三人僵硬地坐在马车上。沐月夕看着马车和三个不会动的人,欲哭无泪,她知道错了,她就一宅女的命,以后再也不出来了,天天呆家里霉。
不能将马车和三个人丢在这里不管,沐月夕决定亲自驾车回家,把车夫推进车厢,爬上车,坐在他刚才的位置上。
“驾。”沐月夕用力地扯了扯缰绳,马不理她。
“驾。”再扯,马向前移了一小步,真的是一小步,大约就三厘米远,沐月夕磨牙。
“马大哥,您就别为难小女子好不好?动一动吧,我赶着回家吃午膳呢。”沐月夕哀求道。
马出了口长气,继续不理她。
哀求不管用,以利诱之。“马大哥,只要你送我回去,我给你加马料。”
马不为所动。
沐月夕对着马假笑,“马大哥,不是干马料,是新鲜马料,很好吃的哟。”
马还是不动。
“你这只死马,你再不动,我就用鞭子抽死你,再剥你的皮,抽你的筋,拿你的骨头熬汤喂狗。”利诱失败,沐月夕改用威胁的办法。
马动了,拉着车子缓缓朝前走去。
沐月夕无语,连马都怕恶人。
马车转出小巷,重上大道,一路上走走停停,悠闲自得,沐月夕不敢催它,任它慢悠悠地向前走。
淳于容的马车迎面驶来,车夫眼尖,看到是沐府的马车,对车内的人道:“候爷,前面是沐大人府里的车。”
“嗯。”淳于容坐在车内闭目养神。
“咦,赶车的人怎么是个女子?”车夫奇怪地道。
淳于容睁眼,掀开车帘,愕然,赶车的是沐月夕,忙道:“停车。”
淳于容下车走了过去,拱手行礼道:“郡主。”
沐月夕扯了扯缰绳,马很给面子,停了下来。沐月夕从马上跳下来,屈膝行礼,“候爷。”
“你怎么一个人驾车出来?”淳于容没看到她的侍卫和婢女。
“我不是一个人。”沐月夕掀开车帘,车内装着三个不能动的大活人。
淳于容皱眉,“是谁做的?”
迟疑了一下,沐月夕垂下眼睛,道:“我没看到,我当时如厕去了。”
淳于容看着沐月夕绞着衣角的小手,眸光微沉,上车解开三人的穴道。
“谢谢候爷。”三人行礼道谢。
淳于容问道:“你们可曾看到点你们穴道的人?”
三人垂头,异口同声地道:“没有看到,他的动作太快了。”
淳于容盯了沐月夕一眼,道:“郡主,以后出门多带些人。”
“哦。”沐月夕老实地应道。
淳于容转身离去,沐月夕上了马车。马车擦肩而过,各自回府。
回到府中,沐月夕拿着小瓷瓶看了又看,不敢往脸上抹。
“小姐,让奴婢来试药吧。”咏诗道。
“不用了,他要害我,直接杀了我就是了,不用这麻烦的。”沐月夕把无色无味,像水一样清澈的药水倒在丝帕上。
药水是真的,沐月夕不用再顶着那张丑陋的脸。
“小姐,快去给夫人看看,让夫人放心。”缀墨提醒她道。
沐月夕领着咏诗往沐夫人房里去了。沐夫人看到恢复容貌的沐月夕,喜极而泣,双手捧着沐月夕的脸,“让娘看看,让娘看看。”
“娘,夕儿漂亮吗?”沐月夕问道。
“漂亮,娘的夕儿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姑娘。”天下母亲同一心,最漂亮的永远是自家的儿女。
婢女送上了茶水糕点,退了下去。母女俩坐着闲聊,刚聊了几句,沐月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