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悦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用过晚膳后,休息一会,他又从小桌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水果,水果盘中有一把锋利的小刀。沐月夕看着他手中那把锋利的小刀,微微垂下了眼睫。
夜色苍茫,马拉着车在官道上继续前行,车内寂静无声,沐月夕悄悄地坐了起来,拉开了小桌下面的抽屉,摸出了那把锋利的小刀,握紧,狠狠地刺向背对着她的程子悦。
然而刀还没碰到他的衣角,她的手已被他紧紧地抓住。“啪”的一声,程子悦按动了车上机关,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从暗格里升了上来,银白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车厢。
“小夕儿,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骗得过我。”程子悦冷笑道。
沐月夕紧紧地咬住下唇,原来她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是个笑话,他从来就没放松警惕,他是故意让她看到小刀,故意背对着她,故意引她出手。
程子悦的目光停在那把小刀上,不屑地扯动嘴角,“就凭这么一柄小刀,也想取我的性命?小夕儿,你太不自量力了。”
“放开我。”沐月夕挣扎着想把手抽出来。
程子悦松开了手,沐月夕没想到他真得会放手,用力过猛,撞到了车厢上。
“这柄小刀是取不了你的性命,但是……”沐月夕扬唇一笑,刀尖对准胸口,用力地刺了下去。
程子悦脸色微变,伸手去救,沐月夕眸光微闪,刀锋反转,刺向程子悦。程子悦回掌自护,两根手指稳稳地夹住小刀,气定神闲挑了挑眉,指下一用力,小刀刀尖折断。
大势已去,沐月夕无奈地松开了刀柄。实力太过悬殊,沐月夕知道要杀程子悦,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便再不肯与他虚与委蛇,躺在软垫上,一动不动,既不说话,也不吃东西,甚至连茶水都不沾。
一天过去。
程子悦面色如常,该吃吃,该喝喝。沐月夕睁着眼睛,看着车顶呆。
二天过去。
程子悦皱紧双眉,车厢内菜香诱人。沐月夕闭上了双眼。
到第三日中午,看着半死不活的沐月夕,程子悦忍无可忍,动手往沐月夕嘴里灌粥。沐月夕咬紧牙关,就是不肯吃。一碗粥几乎全倒在了沐月夕身上,弄得她脸上和身上脏兮兮的。
“怎么弄得这么脏,还是先帮你换好衣服再喂你东西。”程子悦伸手去解沐月夕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沐月夕向后退缩。
“你衣服被粥弄湿,穿着会着凉的,我帮你换干净的衣服。”程子悦从柜子里翻出一套月白色干净的女装。
“滚开,我不要你换。”沐月夕无力地挥了挥手。
“不要我帮你换衣服可以,但是你必须吃东西。否则的话,我就会亲自帮你换衣服,然后再喂东西给你吃。”程子悦指着嘴巴,明示沐月夕一会的喂,可就不是用手喂,而是嘴对嘴。
沐月夕一阵恶寒,识时务者为俊杰,吃就吃,换就换,抬头与他对视,“你出去。”
程子悦露出一抹邪笑,凑到沐月夕耳边轻声道:“摸都摸过了,还怕我看?”
闻言,沐月夕怒不可遏,不知从那里来的力气,一头撞向程子悦。程子悦没提防她会突然出手,被撞翻在地。沐月夕喘着粗气道:“程子悦,你要不就现在杀了我,否则,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千刀万剐,以报当日之辱。”
“好,小夕儿,就这么说定了,你和我至死方休。”程子悦丝毫不在意沐月夕的威胁,撩开车帘,和车夫坐一块。
沐月夕靠在车厢,休息了片刻,把自己弄干净,也不叫程子悦进来,盛了碗粥,小口的喝着。程子悦在外面吹了老半天的北风,也不见沐月夕开口唤他进去,就知道这丫头在故意整他,算算时间,差不多该换好衣服了,就大摇大摆的坐了进去。
沐月夕看他进来,也不理会,继续喝粥,喝完了又躺下,打定主意,就是不理他。程子悦翻出一本书来自看,到也相安无事。
程子悦放下手中的书,眸光微闪,忽的一笑,道:“他们来了。”
沐月夕没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还是淡定地继续呆。
程子悦屈指敲了敲桌子,“小夕儿,冷随风他们在后面。”
冷随风三个字,把神游物外的沐月夕给唤醒了,猛地坐起,撩开车帘往后面看,不过行人两三个,破旧牛车一辆,哪有冷随风的身影,愤然放下车帘,恨恨地瞪了程子悦一眼,继续躺下盯着车顶呆。
“小夕儿,我们来打个赌,赌你在半个时辰内,就能见到冷随风。”程子悦笑得狡黠。
沐月夕抿唇不语,程子悦诡计多端,她不想再上当,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办法。
“赌不赌?不赌的话,我就帮你易容,那样他可就找不到你了,你就要永远陪在我身边。”程子悦威胁道。
沐月夕咬牙切齿,字一个一个从牙缝里挤出来,“赌什么?”
“若是我赢了,你陪我一年,若我输了,在你及笄之前,我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如何?”
沐月夕沉吟片刻,摇头道:“这个不公平。”
程子悦眸光微转,“好,那你说个。”
“若是你赢了,我以后再不见你,若你输了,你以后再不见我。”沐月夕不想与程子悦再有瓜葛,说来说去,都是一个意思,就是希望再也不要见到程子悦,避他如蛇蝎。
程子悦眉梢一扬,“你这个更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