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沐家回礼。
依礼大祁俗礼,沐家需去一位全福的女性长辈,帮着看看新房。本来已经说好,由沐二夫人前去,可昨天沐月盈惹恼了沐二夫人,今日她故意称病卧床,不肯去荣王府。
沐家的其他亲戚都远在苏城,沐夫人娘家这边,只有二个嫂嫂,二嫂罗氏死了女儿,白人送黑人,不吉。因而只得让大嫂傅氏去,傅氏虽没有生养,但是有庶子庶女,倒也算得上是全福之人。
虽然这礼是送了过去,可到底有了这段波折,而且傅氏的身份,怎么说起来都有些不足。沐月盈不免心生怨恨,她坐在屋内,是越想越气,便把沐二夫人不肯去的原因怪到了沐月夕头上,沐二夫人是长辈,她不敢去,便趁着卢嬷嬷以陪嫁嬷嬷的身份和傅氏去荣王府之际,去找沐月夕的麻烦。
清齐正坐在廊边绣花,见沐月盈大步走了进来,面色不善,忙起身拦住她,“四小姐,我们大小姐在帮老夫人抄佛经,不让人打扰,您稍后再来。”
“你给我闪开!”沐月盈一把将清齐推了个趔趄。
清齐摔坐在了地上,爬起来,追沐月盈身后,高声喊道:“大小姐,四小姐来了!”
沐月盈是存心来挑事的,听清齐的高声叫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婢羞主,转身狠狠地甩了清齐一耳光,骂道:“贱婢,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嚎丧呢!”
沐月盈那一耳光又快又狠,扇得清齐两耳嗡嗡作响,白皙的脸上现出五道红指印。咏诗刚好从屋内走了出来,冷笑道:“四小姐成亲在即,说话还这般没忌讳,就不怕触了霉头。”
沐月盈一听这话,不怒反笑,“我就知道,你们一个两个都盼着我倒霉,可是你们不要忘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倒霉了,你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你既然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什么还要跑到我这里来闹?”沐月夕站在屋内,不悦地问道。
“我是知道,可是你不知道啊。为了下我的面子,居然挑拨二婶不去荣王府送回礼,这丢的难道就只是我沐月盈一个人的脸面吗?”沐月盈厉声问道。
“盈儿,我没有挑拨二婶不去荣王府送回礼。”自从曲庄回来后,沐月夕心情并不平静,与淳于容的感情展的太快,让她心里感到非常的不安,她不敢肯定对淳于容是真的爱,还只是感激。她借抄佛经来安定心神,根本无瑕,也不好去管沐月盈的亲事。
沐月盈鄙夷的盯着沐月夕,歪着一边嘴角道:“沐月夕,你用不着装出一副纯洁无辜的表情,来哄骗我,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早就一清二楚,我再不会上你的当。”
沐月夕被沐月盈的话弄的哭笑不得,耐着性子道:“盈儿,我不知道大舅母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样的误会我。辩解的话,我不想多说,我只是请你用脑子想一想,你是我妹妹,我有必要去害你吗?害了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沐月盈嗤笑一声,道:“沐月夕,你果然是辩才无碍,难怪能把容哥哥哄骗到手,让他弃我选你。”
沐月夕有一种对牛弹琴之感,无语苦笑。
“沐月夕,无言以对吧。”沐月盈冷笑。
“咏诗,清齐,请四小姐出去。”沐月夕不想再她多费唇舌,清者自清。
沐月盈扫了咏诗和清齐一眼,冷冷地问道:“沐月夕,你做了这么多亏心事,就不怕将来得不到善终吗?”
就是佛祖听了这话都要生气,沐月夕忍无可忍,扬手给了沐月盈一耳光,厉声道:“我将来能不能得到善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身为妹妹不该对姐姐出言不逊。”
沐月盈立刻举手要打沐月夕,却被昭婷扣住手腕,无法动荡。沐月盈暴怒,骂道:“贱婢,放开我。”
昭婷手下一用劲,沐月盈疼得眼泛泪花,。
“昭婷,放开她。”沐月夕道。
昭婷依言松手,沉默地站在沐月夕身旁。
沐月盈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沐月夕,秀丽的脸扭曲变形,声音低低地,“沐月夕,你最好求佛祖保佑,免得有一天落到了我的手里,生不如死。”
沐月夕轻轻蹙眉,沐月盈已视她为仇人,多说无意,看着她扬长而去,回房从放药的箱子里拿出药酒,“清齐,快去上药吧。”
清齐屈膝道谢,咏诗拉着她一起去偏房上药。沐月夕回到桌边继续抄佛经,心神不宁,连连出错,只得搁笔休息。
沐月盈气呼呼的回了房,香蓉见她脸上带着伤,不敢多问,小心翼翼地给她净了脸,上好药,再悄悄地退了出去。香蓉也不敢走远,将小丫鬟们打走,独自守在门外。
沐月盈在美人榻上躺了一会,心中的怒气是半点没消,反而越想越生气,她一向认为比沐月夕强,又一心念着淳于容,只盼能嫁于他为妻,可现在,淳于容选了沐月夕,她又被迫嫁给荣王,真是事事不如意,偏偏又没好的法子去整治那个眼中钉。
这时,门外香蓉撩开竹帘,道:“四小姐,舅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