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四少爷猛抽了马两鞭,马朝前跑去了。”车夫禀报道。
“呼啦”车门被婢女拉开,韩氏直起身子,抬眼看去,姚敦臹骑着马跑远了,又气又急,骂道:“这浑小子又胡闹,回去告诉老爷,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母亲,先把四哥哥拦下,听郎庄头说,前面村落在赶闹子,路上都人,马儿跑那么快,万一伤着人,可怎么办?”姚心萝面带忧色地道。
“这个浑小子。”韩氏又骂了一句,“吕大人,劳烦你带人去拦住我家那个孽障。”
“母亲,不可以,吕大人也是骑马,这快马追快马,岂不是更危……”姚心萝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道身影,快若流星的朝前掠去。
韩氏眯着眼,辨认了一下,问道:“可是那位在书堂教你琴的黎先生?”
“是黎先生。”姚心萝是见识过黎若澜身手的。
“他有这等本事,做乐师真是屈就了。”韩氏感慨地道。
“齐山长是黎先生的姨母。”姚心萝道。
“原来如此。”韩氏点点头,善泳者溺,善骑者堕。想来齐山长是怕外甥出事,才这样拘着他。
黎若澜将姚敦臹毫无伤地带转回来,韩氏让车夫停下马车,从车上下去,郑重地向黎若澜道了谢,回头问姚敦臹,“可伤着人了?”
“还没到赶闹子的地方。”姚敦臹道。
“要不是黎先生拦着你,你就闯出大祸了。”韩氏瞪着他,“你是不是皮痒痒了?这次非得让你父亲好好捶捶你不可。”
“母亲,儿子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儿子这一回吧,别告诉父亲好不好?”姚敦臹哀求道。
“不好,这事就得告诉你父亲,省得被你父亲念叨我,说慈母多败儿。”韩氏转身踩着小木杌上马车。
“哎,母亲,母亲。”姚敦臹拦不住韩氏,伸手去扯姚心萝的衣角,“妹妹。”
姚心萝斜睨他,“四哥哥就是欠教训。”
姚敦臹愁容满面,今天完了,连妹妹都不帮着他了。黎若澜拍拍他的肩,安抚他道:“勒马及时,不曾伤人毁物,令尊不会重责的。”
“黎大哥,你帮帮我。”姚敦臹眼巴巴看着他道。
黎若澜笑问道:“怎么帮?”
“黎大哥,你跟我一起回去,替我求求情,而且有客人在,我爹肯定会手下留情的。”姚敦臹在这方面,脑筋是动得极快的。
黎若澜爽快地答应道:“行,我随你回去,向令尊求情。”
“黎大哥,谢谢你,太谢谢你了。”姚敦臹高兴地道。
姚敦臹找得这个护身符,没派上用场。早朝时,接到了那海传来捷报,忠勇侯不但解了那海的困,还和武安侯趁胜追击,杀死了铁勒国的副将毛鲁克,还夺占了铁勒国的额登城。两位侯爷趁胜追击,逼得铁勒国不得不递交了求和书。
圣上龙颜大悦,赏赐两府和三军,还兴致勃勃地拉着肃王、姚训铮和永恩伯世子去打双陆,快宫禁了,才放三人出来。
黎若澜这个外男,自然由姚敦臹招呼。姚心萝用过昼食,回了明珠院。小睡起来,冬树把这几天收到的请柬拿了过来给她过目。每年书堂书院放年假,京中各府就以各种名义设宴,借此联络感情。
“怎么这么多张?”姚心萝数了数,有七家的请柬。往年她还小,若有与她年龄差不多的姑娘设宴,送来的请柬,会先送到澹宁居韩氏那里去,由韩氏挑选好,再送过来给她,最多不过二三张。
“夫人说,姑娘大了,要学着自己选。”冬树笑道。
姚心萝仔细看了看,七家宴请的日子,有两家撞期,都在九月初三,另外五家分别是九月初二,九月初五,九月初六、九月初七。
初三日这两家与姚家交情深浅差不多,去了这家,不去那家,不是太好,索性两家都不去。
从初五到初七,要她连续赴三天的宴,姚心萝想想就觉得累,分析了三家与姚家的关系,从中挑选出初六日的,又拿出初二请客的,去澹宁居问韩氏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