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是木头。”
“你的才是。”
姚心萝见萧咏絮还能口齿伶俐的与高乐灵斗嘴,就知她问题不大。在两人的斗嘴声中,大家回到了客堂禅室。姚心萝不放心,还是请苏太医,给萧咏絮诊了脉,确认她无事,才领着她和高乐灵去见罗太后。
“皇祖母,絮儿和小乐摘的茶耳,有点涩,您尝一片就好。”姚心萝选了片厚实的出来,小心地剥薄皮。
“你们跑去茶林玩,没祸害茶树吧?”罗太后笑问道。
“没有没有,我们注意着呢。”萧咏絮摆手道。
“那就好。”罗太后笑道。
姚心萝把剥好的茶耳,放到罗太后嘴边。罗太后咬住茶耳,吞到嘴里,嚼了嚼,笑道:“是有点涩涩,不过仔细品尝,还是有甜味的。”
“絮儿、小乐,这些让谢姑姑她们拿去分了吧?”姚心萝询问道。
“好的。”萧咏絮和高乐灵无有异议。
用了一些素点后,罗太后带着姑娘们去达摩庭,跟僧众们一起做晚课。女信徒坐的地方,前面垂着纱帘,阻隔僧众和男信徒的目光。
姚心萝坐在罗太后的身旁,目光在男信徒里很找到了那个满脸胡子的男子,他还是穿着那身墨绿的衣袍。男子似乎觉察到了姚心萝的目光,也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隔空相碰。
姚心萝目光闪了闪,淡定地移开了,落到其他人身上去了。男子的胡子微动,眼中有淡淡的笑意,摸了摸袖袋里的草戒指。
梵音起,由长老带领,众僧跟着吟唱,众信徒也跟着念道:“大慈大悲悯众生,大喜大舍济含识。相好光明以自严,众等至心皈命礼。南无归依金刚上师,归依佛,归依法。南无归依金刚上师,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我今心,不为自求,人天福报……”
念了半个时辰,晚课才结束,念得口干舌燥,在小沙弥的带领,依将退出达摩室,各自返回客堂禅室。
冬枝早已备好了润喉的蜜水,姚心萝端起杯喝了两口,拿起一块莲花糕。众僧侣会严格遵守过午不食,信徒们比较宽松,寺里也睁只眼闭只眼,不会多管。
姚心萝刚吃完两块莲花糕,就听到敲门声。冬林走过去,打开门,走进来一个小沙弥。
小沙弥双手合十,对姚心萝行礼道:“施主有礼。”
“小师父有礼,小师父有什么事吗?”姚心萝起身还礼问道。
小沙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筒,双手呈到姚心萝面前,“施主,这是一位大胡子施主让小僧交给你的。”
“大胡子施主?”姚心萝想起茶林里遇到的那个拿走她草戒指的男子,微微皱眉,“他说了什么?”
“大胡子施主没说什么,只让小僧把这个交给施主。”小沙弥摇头道。
“有劳小师父了。”姚心萝拿过竹筒。
小沙弥又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姚心萝正要弄开竹筒上的封口,梅香雪伸手夺了过去,“姑娘,你不能这么大意,万一这里面藏着毒物,你岂不是中招?”
“是,你说的对,我太冒失了。”姚心萝虚心接受意见。
梅香雪把竹筒拿得远远的,小心翼翼地弄开封口,没有毒烟、毒粉冒了来,从竹筒里掉出一卷纸。
冬林捡起来,递给姚心萝。
姚心萝展开纸张,上面用蝇头小字写着,“寺外有达腊人,切勿随意外出。”
姚心萝看到这句话,先是质疑和愤怒而后是疑惑。那大胡子怎么知道寺外有达腊人?他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向她预警?达腊人这是视大虞为无人之境吗?居然敢到离京都如此近的大觉寺来。达腊人来大觉寺,是什么目的?抓罗太后吗?罗太后出京来大觉寺是昭仁大公主,生孩子之后才决定的,达腊人从哪里知道这消息的?这么短的时间里,达腊人又怎么赶到大觉寺来的?
姚心萝沉吟片刻,将纸叠好,捏在手中。
“姑娘,你要去哪?”梅香雪抓住她的手问道。
“去找祖母。”姚心萝面色凝重,不管这纸张上所写是否属实,也要预先知会一声罗太后,加强护卫,总不会有错。
姚心萝去正房找罗太后,罗太后歪在榻上看经书,见她进来,笑问道:“囡囡饿没有?”
“刚吃了两块莲花糕,不是太饿。”姚心萝在罗太后身边坐下,“祖母,我有话要与您说。”
罗太后笑,屏退众宫女,问道:“囡囡要和祖母说什么?”
姚心萝把手中的纸张展开,递给罗太后。罗太后接过去一看,皱起了眉头。
“囡囡,这事你怎么看?”罗太后将纸条伸向烛火,点燃烧烬。
“这事有很多疑点,但我觉得此人是友非敌,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姚心萝郑重地道。她隐约感觉,那大胡子是她认识的人。
“达腊人潜进来的目的,一开始应该不是哀家,只是哀家出京来大觉寺,他们临时改变目的,转来大觉寺。他们觉得抓住哀家,就能威胁到圣上。”罗太后分析道。
姚心萝赞同的点点头,补充道:“他们的目标,或许还有七皇子和肃王世子。”
“你这种担忧也不无道理。”罗太后颔道。
祖孙俩商量后,罗太后招来凤庭卫和禁军卫的统领,要他们加强护卫,并暗示他们,寺周围不太平,又传话去萧浚那边,要他们留在寺中,不可去寺外。
姚心萝去吓唬萧咏絮和高乐灵,“刚寺里的师父告知,寺外现了群狼的踪迹,你们不要再到寺外去了,万一遇到狼群,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萧咏絮和高乐灵不疑有他,信以为真。萧咏絮道:“我不会出去了,寺外也没什么好玩的。”
“外面有狼,我不会出去的,我是俗人,我可没有佛祖,舍身饲狼的精神。”高乐灵道。
“是舍身饲虎啦,小乐,你真是不学无术。”萧咏絮纠正她的错处。
“虎和狼差不多,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很有术似的,你还不是跟我一样。”高乐灵回嘴道。
“我比你有术那么一丁点,我知道舍身饲的是虎,不是狼。”萧咏絮得意的笑道。
“就那么一丁点,你也好意思说。”高乐灵嫌弃地撇嘴道。
萧咏絮作了个鬼脸道:“有那么一丁点,总比一丁点没有好。”
“你那一丁点,说的是那一丁点啊?”高乐灵坏笑着,往萧咏絮胸口上看。
“小乐,你是个坏丫头。”萧咏絮扑过去挠她痒痒。
高乐灵往姚心萝身后躲,萧咏絮把姚心萝扑倒了。
“絮儿,你看清人再挠啊。”姚心萝伸手去推她。
高乐灵趁机反扑过去挠萧咏絮的痒痒,三个人在榻上滚成一团。
接下来几天,除了跟众僧众一起参加早课、晚课和用早斋、午斋,大家都困在禅室里,没有外出。
禅室外不时有一些女信徒,探头探脑。寺外,凤庭卫和禁卫也现了一些异样的痕迹。山高地广,林深茂密,要找人,不是件易事,只能加强寺中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