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命的女儿啊!”叶夫人以为叶华鸾葬身火海,哭喊道。不过等找到叶华鸾,她觉得叶华鸾还不如被火烧死的好。
火师的人是在一间偏房内找到叶华鸾的,她衣冠不整,头凌乱,在亮如白昼的烛火下,可见她脖子上清晰的吻痕。
叶华鸾觉察到众人的目光,用手按住脖颈,辩解道:“这是让蚊虫叮的。”
她这话,简直就是欲盖弥彰。
有火师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在,叶家就是想遮掩都没法替她遮掩。叶宽羌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的官做到头了,叶家也完了。叶华鸾是萧浚未过门的侧妃,而今却与人有私,这简直是把皇家的脸面往泥里踩。
藐视皇家之罪,足以要了叶家人的脑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仅仅一个时辰,这事就传得沸沸扬扬,叶华鸾取代前朝有名的淫娃荡妇魏氏,成为被世人唾弃谩骂的对象。叶华鸾扛不过去,供出了与她私通的人,是她姨母表哥。
姚心萝却有点想不通,叶华鸾费尽心思,攀上萧浚,又怎么会如此不检点,与人有私,还珠胎暗结?这个疑问,姚心萝不敢问韩氏,问的是她大嫂方氏。
方氏想着她出嫁在即,觉她可以接触到一些阴暗的东西了,道:“只怕她先前已经不是干净身子了,机缘巧合下,想要攀龙附凤,就算计了七皇子一把,可那边又斩断不了,又或者是她太贪收了,就继续纠缠。却没想到,一场大火,烧得她显了原形。”
方氏的猜测,几乎已把真相猜出来了。
姚心萝笑道:“今年七月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像火神下凡似的,短短数日,就烧了两场大火。”
方氏笑了笑,只怕不是火神有灵,是有人有意而为之。
圣上盛怒之下,是打算要了叶家满门的性命的,但这时,西北大定,西突割了六座城池求和;布噜公主和她的随从被大虞军擒获,搜出了格木城和都兰城的军事布防图。武安侯下令将布噜公主斩于两军阵前,以震军威,铁勒国大败而归。
圣上顿时有扬眉吐气之感,心情舒畅,就轻饶了叶家人,没有满门抄斩,把叶氏一族贬为贱民,流放苦寒之地,三代不准参加科举。叶华鸾也随行,那道把她指给萧浚做侧妃的懿旨,当即作废。
萧浚朝着李恒长揖行礼道:“多谢表哥,查清此事。”
“你我兄弟,不必言谢。”李恒淡然道。
萧浚抬头感激地看着他,道:“表哥,好好待昭和妹妹,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谢谢。”李恒眸色柔和地道。
紧接着,姚训铮、肃王和吴王得到密报,将与铁勒勾结的官员,给抓了出来,肃靖朝堂。
七月二十七日上午,姚心萝收到了李恒的信,上面就四个字,“出京,等我。”
出京?
姚心萝微蹙眉,他出京去做什么?回西北?可西突不是已递交降书了,他回西北做什么?
等他?
姚心萝轻笑,伸出右手食指,在信上戳了戳,这不是废话吗?婚事都定下来了,她不等他,难道真如圣上暗示的,去改嫁吗?
昼食过后,冬树送来了显恪郡王府的请柬,萧咏絮邀她六日后,去赏花。
姚心萝冷哼一声,把请柬丢在一边,“絮儿才不会有这种雅兴,必是那位世子妃的主意。”
萧咏絮只会邀请她去骑马、玩蹴鞠、射箭。赏花联诗,那就不是萧咏絮能做得出的事。
李子萶不过是隔了房,还是出嫁了的堂小姑子,又居心不良,姚心萝还真没兴致应酬她,至于交好,她想都不会去想,直接拒了。
被拒了,李子萶神色未改,还勾起唇角,笑了笑。她贴身婢女道:“昭和郡主,还真是不识抬举。”
“她一个国公之女,凭着谄上,爬到郡主之位,她是可以傲然的。”李子萶拿起一根七寸长的金簪,用锋利的簪尾,将姚心萝写的回帖刺穿。
八月初一,圣上亲自去太庙,祭告天地、社稷和列祖列宗,以示他明日册立的太子,是顺天应命的合法储君和真命天子。
第二天在日出之前,萧泷绛纱袍,头戴朝天冠,在三师、三傅和文武百官的护送下,提前到达了太和殿。日出之时,圣上坐着舆,抵达太和殿。
萧泷和百官参拜圣上,圣上站在御台之上,朗声道:“宣旨。”
袁太师代为宣读诏书,“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无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嫡长子萧泷、日表英厅,天资资粹美。兹属遵皇太后慈命。载……授萧泷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萧泷这个新鲜出炉的太子,向圣上行三跪九叩的大礼,再率文武百官,圣上行礼。
圣上神情严肃地注视着萧泷,道:“吾人凡事惟当以诚,而无务虚名。朕自登极,凡祀坛庙、礼神佛,必以诚敬存心。即理事务、对诸大臣,总以实心相待,不务虚名。故朕所行事,一出于直诚,无纤毫虚饰。尔当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