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氏泄气地靠在锦垫上,面呈死灰色,“出去找岫红,让她给你找身衣裳,换了吧,饰去我屋里挑。”
姚惠贞眼中一亮,却坐着没动,叹气道:“母亲,这些都是小事,我现在为难是爱莲的嫁妆。”
祝氏看着她,心里大概明白她今日此举的真实目的了,道:“爱莲的嫁妆,我会帮她置办的。”
姚惠贞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道:“谢谢母亲。”
祝家六人换了衣裳,重新拾掇了一番,回到荣禧堂。邱守俛和万春郡君带着邱恬予也过来了,姚静香、姚允姝和姚静甜也各自带着夫婿儿女们来了。
孩子们过来拜年,老国公都给了红包,吃过午宴,祝氏偷偷把邱恬予和祝爱莲拉到一边,问道:“你们外祖父给了你们多少挂钱?”
邱恬予答道:“六十六两银子。”祝爱莲斜了邱恬予一眼,这下她别想瞒下银子了。
祝氏顿时恼了,咬牙骂道:“这个死老头子,太厚此薄彼了。”
邱恬予不满祝氏咒骂老国公,皱了皱眉道:“外祖母,六十六两已很丰厚了。”
“你知道什么呀,丰厚?丰厚个屁,你知道他给姚心萝多少吗?”祝氏怒问道。
邱恬予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外祖母做了几十年的国公府老太太,说话还是这么粗俗。
“外祖母,姚心萝的挂钱很多吗?”祝爱莲问道。
“一百两金票。”祝氏气呼呼地道。
“相差也太多了吧,外祖父好过份。”祝爱莲气道。
邱恬予平静地道:“外祖父这么做,没有错啊,孙女和外孙女本来就不一样啊。何况过年收挂钱,图得不是里面的钱有多少,要得是一份心意。”
如一盆凉水泼一过去,祝氏总算清醒过了,拉着邱恬予手,道:“好孩子,懂理的好孩子。”
“外祖母只是心疼我们,一时没想周全。”邱恬予虚言安慰她道。
祝氏厚颜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申时过后,姚家这些姑奶奶们就陆续告辞离去,姚惠贞一家六口,没有去换她们来时穿得衣裳,直接将身上那套穿走了,母女四个,还拐走了不少金银饰。
回到码头巷,姚惠贞立刻把儿女们手中的红包,收缴了去,三个女儿戴的饰也被她拔拉了下去。
“母亲,这朵绢花不值几个钱,就留给我吧?”祝品莲请求道。
姚惠贞看了一眼,道:“笨死了,不知道拿珠花,拿绢花。”
祝品莲低下头,她当然知道珠花值钱,可珠花拿回来,就落不到她手中了。
姚惠贞让她留下了那朵绢花,又对祝爱莲道:“你的嫁妆,帮你说定了,你外祖母会在你置办的。”
祝爱莲露出了笑脸,被抢去的六十六两银子和那些饰,都不算什么了,只要能带着丰厚的嫁妆出嫁就可以了。
初三开始各家各府开始走亲访友,李恒去怀恩伯府给舅舅舅母拜了年,初四一早就提着礼物,过来梁国公府。
姚心萝原本陪在姚训铮和韩氏身边,听到通报,姚训铮就赶她,“囡囡,回你院子去。”
韩氏推了推腻在她身边的姚心萝,“乖囡,回院子去吧。”
父母都开了口,姚心萝不好赖着不走,只得离开,不过却没听话的回院子,而站在廊下等那人过来。
屋里,韩氏伸手拧了姚训铮一把,道:“当年我爹娘可没这么对你,你真是个狠心的老丈人。”
“我们俩有一个心软得就够了。”姚训铮反正是打定主意,要在李恒面前,做严父了。
李恒远远地就看到了穿着大红斗篷站在廊下的姚心萝,忙大步走了过去,“外面冷,你怎么出来了?”
“爹娘不让我呆屋里,赶我回院子,我就在这里等等你。”姚心萝甜甜一笑,“李哥哥,新年好。”
“心儿,新年好。”李恒笑,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挂钱。”
姚心萝接过荷包,笑道:“谢谢李哥哥。”
“快回院子去。”李恒怕她冷,催促她道。
“那我走了。”姚心萝带着婢女离开了。
李恒看她远去,才进屋给姚训铮夫妻拜年,韩氏也给了他一个大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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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挂钱,大年初一收到的红包,我们这边叫挂钱。别的地方对挂钱有别的意思,请不要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