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风静,更漏阵阵,沁骨寒凉。纷飞了一整夜的大雪,终于在四更末梢的时候停了,余下整个皇宫的一片雪白纯净,也遮掩凌霄殿外的血迹,银装素裹,寒枝陡峭。
回到凌霄殿时,天色已亮,云倾更换了朝服,重新座上凤辇之后便缓缓的前往金銮殿早朝。
微微高耸的金銮殿,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宫廷,云倾缓缓的步上垂帘后的位置,端庄而坐。石阶下,两侧朝臣纷纷叩拜行礼,三呼千岁,礼毕,王相上奏文书,依旧按照规矩将朝中大小事务和收到了奏章一一禀报,而后请示云倾。
王言平深谋远虑,算得上是一个尽职的丞相,但是他心里也偶有疑惑,那便是不明白为何云倾圈定他为相,可是在他的心里,早已认定那幔帐之后的女子有着绝世的聪慧和所向无敌的谋略,因而就算被世人称之为妖孽,亦不觉得过分,毕竟,她年岁尚小。
太后殡天的事情没有惊动太多人,除了建章宫和凌霄殿的几个老人儿知道,其他的消息都已经被封锁,云倾更是下令密不丧,为的,只是等那些诸侯上门,然后瓮中捉鳖。
但是,太后被请回建章宫的事情却传德沸沸扬扬,大多朝臣都已经太后必然是招供了什么,所以都惶惶不安,惊恐不定,更有几名官员在今日上朝时都显得萎靡不振,眼下的黑青格外明显,而其他的人也是面露惶恐,战战兢兢的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云倾冷淡的扫视朝堂,冷清的笑意凝聚在唇边,其实这一次太后的事情,她并没有花费多大的力气,只是将太后请回建章宫就已经惹得这些人都如此惊恐不定,足见,与太后之事牵扯的人,还远远不止那两封密信那般简单。
“皇后娘娘,老臣年迈,只是实在不能在任当官职了,冷相已经告老,而老臣的年岁还在冷相之上,所以也敢请皇后娘娘开恩,恕老臣不能再为国家尽忠,撤了老臣的职位,让老臣告老还乡吧”王相禀报完奏本,退让到了一旁,随后便有一名年迈的三朝老臣慢慢的出列,略显佝偻的身体叩拜在地。
“李大人是三朝忠良,虽然已值古稀之年,但仍然是老当益壮,怎么今日却突然要告老还乡?”云倾佯装疑惑的问道,但是双目却已经微微眯起,因为她早已经将那两封密信的字迹给朝中的几位大学士辨认,最后的结果,却就是朝中仅存的两位三朝元老。
侍奉过三代帝王,却晚节不保,云倾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也或许,他们只是想要借助这个机会,除掉她这个原本就不该出现在朝堂上的后宫女子吧,祖宗定下的规矩使得他们无法更变迂腐的思想,于是泄无门之下,又在齐戎狄的诱导中,正好找到了突破口,便展成了今日无可挽回的局势。
李大人见云倾似乎不打算放他离开,吓得微颤着叩拜在地,厚重的朝服簌簌的垂落在地上,苍白的胡须在唇边上抖动,显得无力而可怜。此刻的李大人,不过是一个心力不从的老者了,他颤声道:“回禀皇后娘娘,老臣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惟恐拖累朝廷,所以……”
“这件事,还是等太后的事情结束之后再做商讨吧,若是李大人当真觉得心力不足的话,大可在家中休息,不必早朝”云倾冷冷的说道,丝毫不给这个老者回旋的余地。
李大人听闻,颤抖了一下,但是他还要坚持之时,却被云倾的下面一句话打落悬崖谷底。
“本宫记得皇上说过,李大人是三朝元老,先帝的谋臣,更是轩烨国的顶梁支柱,所以先帝曾经赏赐恩典,让其官爵之位世袭,若是李大人当今退意已决,就让膝下长子承袭其恩典,入朝为官,继续报效朝廷吧。”云倾淡淡的说道,但是一句原本应当是天大恩赐的话语,却将李大人几乎昏厥过去。
“臣……臣……臣的犬子无能,只怕画虎不成反类犬,闹成笑话”李大人吞吞吐吐,但是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些许冷汗。
“李大人当真是病了,赵公公,先派人送大人回府休息吧,派李太医亲自前往诊治,李大人是国之栋梁,连先帝都对他赞不绝口,若是大人的身子又什么不是或者万一,本宫必将重重治罪”云倾凝视着李大人摇摇欲坠的身体,话语沉冷。
“是”赵公公应声,随即拍掌让大殿外的侍卫进来搀扶李大人出殿。
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那些心虚的朝臣自然也明白了云倾的意思,吓得都开始颤抖起来。这其中也不缺泛原本打算与李大人一样请退的官员,但看到李大人请退不成反而祸及子孙,吓得都不敢再言。
“诸位大人还有什么事情要禀奏吗?”云倾淡淡的说道。
大殿下,众人相互对视,都无人敢出声,云倾冷笑一声,起身道:“既然无事,那便散了吧”,说罢,转身踏出了金銮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凤鸾起驾,慢悠悠的颠晃在宫墙四壁,无意间却听到了外侧传来的清幽歌声,轻柔婉动。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云倾带着疲惫的眉眼之间染上了一丝感触,突然想起来,为了忙碌于太后的事情,似乎也已有一天两夜都不曾与凌烨轩见面了,时间,总是在不经意和忙碌的时候悄然而逝,让她回过神的时候,却已经走了很远,于是她带着几分倦意的道:“本宫累了,不去书房了,回凌霄殿吧”
在凤鸾旁侍候的赵公公听闻这句话,因为累倦而显得更为苍老的脸上陡然升起了一丝欢喜,其实,他也一直都在琢磨着该如何提醒皇后别冷落了还在凌霄殿的皇上,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毕竟皇后不是一般的主子,因而在此刻听闻了皇后的这话,连忙笑道:“是”,而后高声喧道:“移驾凌霄殿……”
凌霄殿已经被整理过了,内务府的数百宫娥和太监将这里的腥气和杂乱清洗收拾,四处簇新的云锦绸缎所制的明黄幔帐垂挂四壁,用龙凤金钩束住,细密的碧玺珠帘垂落,猩红地毯从幽深的宫殿一直铺设到殿前,上面的用金丝绣着龙凤呈祥和奇形怪状的瑞兽图腾,充斥着威严肃穆。
云倾踏上地毯,款步走进大殿,鸾红色的长袍与地毯交相辉映。
李太医见大殿外的鸾红身影出现,立刻叩跪在地,俯身道:“老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皇上如何了?”云倾眉宇之间带着疲倦,缓缓的问道。
“回禀皇后娘娘,皇上的伤势复原的很快,已经没有什么大碍的,但是仍需静心休养,若是要彻底康复,只怕也要一年半载”李太医小心翼翼的回答,连日的操劳和两地奔跑,让这个年迈的老者显得更为佝偻了。
“劳烦李太医连日忙碌了,下去好好休息吧”云倾挥袖。李太医低头接旨,偕同身后的几名药童和小太监一同踏出了凌霄殿。
云倾走进寝殿,明黄的幔帐垂幕,寒风吹来,卷起她的嫣红罗裙,翻起飞舞,腰间的红色丹蔻摇摆。素手撩起帘子,精致娇美的面容朝里侧张望,只见凌烨轩正睡着,呼吸平稳,明黄色绣鸳鸯的被枕整齐铺设,应该是蛮儿进来整理过。
轻步踏进内殿,看着他微微黜起的眉宇,略带不安稳的神色昭示出了即便此刻是睡熟的,却依旧被噩梦缠绕。是在想太后的事情吧,太后殡天,却只能密不丧,就算隔阂再深,终究是自己的母后,血浓于水,亲情难舍。
可是太后的作恶多端,凌烨轩又是否全然知晓?当年连先帝都被太后玩弄于股掌,大开杀戒,血洗朝堂,或许,至今为止,在他的印象中,依旧是还是认为当年药膳中的毒,是冷仲收买的吧。无论是与不是,这场恩怨也算是到尽头了,因为冷仲已经告老离朝,而太后也已溘然长逝。
听到细微的声响,蛮儿从偏殿踏进,见云倾回来了,立刻笑着上前侍奉宽衣,且小声禀报道:“太子殿下刚醒,奶娘的惊吓也过去了,奴婢正打算带着太子去御花园看梅花,娘娘累了一夜,早些睡吧,皇上也等了娘娘一夜,还是奴婢焚了安神香,李太医怕皇上熬夜身体吃不消,所以在药膳里加了些静心安神的药才睡下的”
云倾点了点头,也不言语,宽衣后,便上了床榻。蛮儿整理好棉被,便退出,将里外的三五重大帐都放了下来,关上了雕刻着菱花的窗格,悄然退出。
或许是真的倦了,云倾瞌眸便睡熟了。
这一觉,云倾睡得香软,也许是将后宫的事情都处理完毕了,所以心境也不一样,但即便在睡梦中,还有太后的模糊不清的身影和那刺耳的笑声和当年掺杂着血泪的真相。可是这个梦境在困扰自己没有多久,就被另外一场梦被代替了,并且还是一场羞于启齿的梦境。
可是这个梦太过真实了,让云倾迷糊的醒过来,睁开双眼,迟疑的朝周遭看去,却见自己的脖颈上正埋着一个人的头,心头微惊,猛的一动,却只见凌烨轩丰神俊朗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双目深邃,正凝视着自己,似乎带着火一般的灼热的温度,将她全部包围。
云倾开口想说什么,却现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被褪了半边,细嫩如白瓷凝脂的肌肤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那般的诱惑人。红唇微微张开,欲低呼出声,但是却现喉间竟然有些迷离的沙哑。
凌烨轩的薄唇勾起邪魅的笑意,在这已过黄昏的昏沉中带着懒倦和危险的凝视着她,云倾迟疑半片,立刻用手扯住被褥起身,但是娇小的身体却又凌烨轩被捞回了身侧,纤细的腰身被紧紧的箍住,不能动弹。
“你要做什么?”云倾睁大双眼,琥珀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烛火下闪耀着宝石的光芒,精致娇美的面容带着无辜,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令人爱怜的想扑上去的吻住那微张似邀的薄红。
“婉儿以为呢?”凌烨轩笑得暧昧而邪气,他箍住她腰身的大手探进她的衣裳,大掌摸索着她细嫩的肌肤,声音陡然沙哑,目光也随之深沉不见底,他凑近她,嗅着她身上诱人的暗香,低沉道:“朕等了你很久,等得都快急疯了,婉儿,朕想你了……”,他已经想很久了,久到入梦时心都疼得惊醒过来。
直白暧昧的话语让云倾的耳根顿时热辣起来,云倾一双大眼怒瞪着凌烨轩,但是却突然现蝼蚁撼树的力气是多么的可悲,他身上有重伤,所以她不能用招式对付他,可是他却一刻都不消停的挑逗自己,更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李太医说你需要精心休养一年半载才可以……”云倾的话语有些吞吐,因为凌烨轩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身子,熨烫着她的肌肤,阳刚的气息将她抱拢,几乎无处遁逃。
一年半载?凌烨轩邪魅的笑着,低头吻上云倾的细嫩雪白的脖颈,呼吸渐渐的凝重起来,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屑:“他是想让朕死”,随后便压在了云倾的身上,灼热的吻一路向下,狂野而令人窒息。衣裳慢慢的滑落,冰凉的薄唇触及之处都似着了火一般,孟浪的不由得云倾反抗和挣扎。
云倾极力保持着自己的清醒,因为她明白凌烨轩是内伤,于是在自己几乎要沉沦在他的狂野和挑逗中时,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声音迷离的道:“烨轩,你受伤了……”
凌烨轩低笑,还带着怒气,他擒住她的素手高举过头,低哑的声音带着浓郁的情潮,道:“那又如何?朕要你”
这一刻,云倾终于体会到为何古代的男子都要娶纳三妻四妾,也为何有些女子会说,一个女人伺候一个男人是极为辛苦的,所以愿意与许多女子共侍一夫。云倾看着凌烨轩不罢休的摸样,心底有些想笑,可是却不敢表现出来,怕惹来他孟浪的报复。
她知道他忍了很久,自从自己怀孕三个多月之后,他虽然偶尔激动的抚摸她,甚至失控的纠缠过,可是总也在最后关头停下来,然后自己去偏殿的泉池里浸泡在冰水中,可是现在他就像一只恶狼一般,几乎要将她整个吞噬。
浅笑道:“好,好,应了你,不过你受伤了,若是明日李太医来换药现伤口有松动,我可没有办法交代,不如……”
云倾故意将话语说的暧昧,凌烨轩从她的胸前抬头,深邃的目光凝视着云倾脸上的酡红着娇美,眼神如火,他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暗示,喉结滚动着,代表着他身体已经开始肆意的骚动,而云倾则是如妖精一般的笑着,抽回自己的手,一个翻身压住这个宽阔邪魅的男子,红唇亲了一下他的薄唇。
“婉儿……”凌烨轩的声音颤动而沙哑,眼底也生气了猩红,他大手扣住她的身子,以防她逃离,但是却还是按捺不住的在她的身上游移,但是云倾却娇柔一笑,抬手抚着他宽厚的胸膛,一路吻着,在听到声声僵硬的抽气声时,纤细的指尖猛的按在了他的大穴上。
“冷婉儿……”凌烨轩身体猛的一僵,大穴已经被点住,让他不能动半分,他顿时怒目圆瞪的怒吼出声。但是云倾却依旧笑得优雅妖娆,起身将身上泄露了春光的衣裳拉回整好,用被褥遮掩住了凌烨轩令她也觉得意乱情迷的身体,素手抚了抚他紧绷的怒容,道:“乖一点,等伤好了再说,我先去查看奏章”,说罢,起身步下床榻。
“冷婉儿,你想要朕疯吗?”凌烨轩咬牙切齿的低吼,眼底的怒火升腾,瞪视着她隔着幔帐的窈窕身姿,身体的疼痛让他快要疯癫了。
“蛮儿”云倾没有理会凌烨轩,将蛮儿唤进来。
蛮儿匆匆进殿,在感觉道寝殿内暧昧而怪异的气氛时,先是一怔,随后有些羞涩低垂着脑袋,唇角便上遮掩不住笑意,她上前道:“奴婢为娘娘梳洗更衣”
梳妆镜前,蛮儿为云倾梳起了繁复的朝天髻,插了六根镶着珍珠的凤头金钗,蓬松的鬓带着颗颗圆润的珍珠,髻后带着金色牡丹,耳边垂落夜明珠耳铛。捧来一件鸾红长袍,袖口是猩红的菱花纹绣,团凤环绕,长尾拖延,明黄色的百褶长裙昭显出了尊贵,腰间配置几枚羊脂玉雕凤玉佩和红色丹蔻,垂长的璎珞娇艳如血。
更上衣裳,云倾转身回望幔帐后的恼怒得已经青筋暴露的男子,唇边却是笑意盈盈,虽然隔着幔帐,但是却能感觉得到他身上蓄积的暴戾和狂风暴雨一般的骇怒。
“臣妾去书房看奏章,皇上要一同前往吗?”云倾掩不住笑意的问道,随后素手撩起幔帐,俏皮勾魂的眼睛从凌烨轩紧绷的面容上慢慢的往下移,看到被褥上突兀处时,眼底闪过促狭,但是她那狐狸一般的绝美的小脸却让凌烨轩更加抓狂,他咬紧牙关,吼道:“冷婉儿,朕会活剥了你,将你整个都吞下去。”
云倾秀眉微挑,却是抬起一根青葱如玉的手指,抵在唇上嘘了一声,而后放下幔帐,对蛮儿道:“皇上吃药的时辰到了吗?”
“回禀皇后娘娘,皇上的药李太医正在煎熬”蛮儿缓缓的回答,眼底却禁不住笑意。她已经快十九了,早已知晓人事,自然明白幔帐后的帝王在恼怒什么。
“皇上累了,你好好伺候”云倾意味深长的说道。蛮儿大眼睛眨了眨,自然明白何为‘皇上累了’,于是浅笑道:“奴婢明白,奴婢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说着,捂着红唇低头退了出去。
“皇上好好休息,臣妾忙完了就回来”云倾慢慢的说道,但是却只听到幔帐内沉闷的冷哼声。她失笑摇头,转身踏出了寝殿。
书房内,杨飞将一封捷报传来,冷战天攻占南齐凯旋,俘虏齐兵两万,但是却让齐戎狄给逃了。
“轩烨大军已经将南齐占领,王城也被封锁,大致俘虏了宫娥八百名、宦官二十名、嫔妃三十六名、歌姬八十名、朝臣大将一百三十二名”杨飞将一份明细拿出,呈送到云倾的面前。
云倾秀眉微动,看着所有的折子,却十分疑惑的问道:“国库里的银两和粮仓呢?为何没有汇报?”
齐王宫虽然繁华不及金陵皇城,但怎么看宫娥也不会只有八百,应该已经逃了不少,因为光是轩烨国的皇宫的内务府中,统辖的宫娥人数就达到五千,官宦七百多人,而凌烨轩的后宫虽不充盈,却也有数百嫔妃,朝廷官员就更不用说了。
“回禀皇后娘娘,大多宫娥都在冷将军进王城的时候被屠杀了,齐戎狄似自知此刻突袭难挡,也无法向远在大运河的契丹呼救,所以,便在大军进王城的时候,大开杀戒,且将原本就已经亏空得厉害的国库一扫而空,粮草均已大火烧毁,而这些人都是逃过血洗劫难的人,冷将军已经下令保护,不得伤害,而那一百三十二名朝臣中,有十几个屡次要殉国求死,却都被阻拦下来,但还有一些都见识到了齐戎狄的狠辣,愿意投降朝廷”杨飞将前线的事情一一奏报。
这才应该是齐戎狄的性子,他向来都是如此奸险狡诈,残酷暴戾,已知自己走投无路,所以便将一切灰烬,也不愿意让轩烨国占到半点。
可是如此一来,齐国的百姓可是就遭殃了,这些年来,以南齐国库亏空的状态看来,齐戎狄必然是让南齐的百姓惨遭剥削,如今又生这样的事情,只怕就算立刻为南齐选出一位新诸侯王储登基,轻徭赋税三五载,都未必能将目前的局势改善到之前的局面,更何况现在齐戎狄还带着五千精兵逃跑了。
云倾秀眉越黜越紧,随后将奏本合上,丢在了一旁,她起身,眸光沉冷的道:“冷将军进驻南齐王宫,契丹和匈奴如何,北楚有什么动静?”
杨飞的眉宇紧紧的纠结,他摇摇头,道:“回禀皇后娘娘,如娘娘所料,南齐遭袭的消息一传出,契丹和匈奴就已经休战,各自撤回,至于北楚,楚桓的心思难测,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楚国按兵不动,似乎也没有打算向匈奴算那笔帐,不过也许是时辰不对,因为三五日前,正是北楚太后的生辰,王宫内外一片喜气,但怪异的是,楚太后却没有参席,只是楚桓在奉天殿大宴群臣”
楚桓的心思的确难测,当初在梅林之中,他讲述自己的曾经时,就能显现得出他的心机和手段,他太擅长让别人替他卖命,甚至可以看透别人的内心,一个庶出王子从最底下的泥水中呜咽攀爬,在艰辛中懂得如何揣摩人心,懂得了人类心中最起始的欲望,然后一步一步的利用别人内心的愤怒和一切慢慢的走上了至高无上的顶峰,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储君。
可是现在,已经站在权力之巅的楚桓,在俯视北楚那片辽阔的雪域之时,心里又在想什么?云倾细细的推敲,然后得到了一个她不愿意承认的答案——蓄积力量,扩大版图,皇权更替,江山易主。
楚桓和她太相似了,可以说现在的楚桓就是当年的云倾,心里藏着不为人知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