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博端起那杯凉透的红茶轻抿了一口,浇灭了心头的那股无名火,用公事公办的口气。对笑的像小狐狸一样的香菜道:“林小姐,你想跟我达成什么样的协议?”
两人商定。若安博能将她设计的饰做出来并卖出,香菜会从期中抽取百分之三十的分成,就当是她把设计稿卖给了安博。但是每样饰的真品只能是独一无二,至于安博要做多少赝品又卖出去多少。香菜管不着。安博也给她下达了一项很强硬的要求,就是香菜不能一稿多投。在他们二人达成合作关系期间,香菜不能跟除万宝坊以外的珠宝行有同样或类似的交易关系。等等。
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如若安博违约。香菜不会向他收取一分钱的违约金,但是——
“你要是违约了,我不会收你的违约金,”香菜笑的跟花一样灿烂,她就是用这样的笑脸对安博说了恶意慢慢的话,“我会到隔壁的镖行去,告诉那镖头你对他有意思。我想,如果镖头将镖行搬走了,安博先生你不仅会觉得感情上受伤,也会为万宝坊的处境感到为难吧。”
要是每天看不到镖头,他会落下相思病,要是没了镖行的庇护,他们万宝坊便会面临诸多不安的隐患。
安博咬着牙,“算你狠!”
既然香菜都这么“大方”了,安博也不会“小家子气”,他也决定在协议的违约条款上不些违约金的事,以表现自己的大度。
两人商议完并达成共识与协议之后,安博便迫不及待了,“你现在可以把你手上的设计稿给我了吧!”
“当然。”香菜打开那本设计稿,将第一页的设计作品沿着边缘撕下来,递给了安博。
安博迟迟没接,深蓝色的双眸中澎湃着怒火,不敢置信的拔高声音,“只有这一张?!”
别当他没看到第一页下面的那张是白纸!只怕除了第一页,那正本设计稿都是用白纸凑成的!
她只是用那一个作品来装样子的吗?
香菜很是理所当然道:“知足吧,我没空手套白狼,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个本子不都是?”安博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说不定那白纸下面还有别的设计稿......
“我没说过这整本都是设计稿吧?”香菜摆着一张无辜的脸给他瞧。
雾草!
安博感觉自己上当了!他此刻真的好想骂人!
老子特么以为那整本都是设计稿,才跟突然闯到他私人领域的丫头达成合作关系的啊!
知道真相的他,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安博深受打击,浑浑噩噩的靠在椅背上。他已经生不出多余的气了。
香菜当然也有“怜香惜玉”之心的,见他这般,于心不忍得安慰道:“暂、时,只有这一张。当然,不止会有这一张。”
安博垂泪可怜巴巴得看了香菜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接过了那张设计稿。
......
从万宝坊出来,已经过了中午,香菜饿的前胸贴后背,就这还要顶着大太阳往兴荣道去一趟。
昨儿晚上她在百悦门接到电话,老渠说已经招到了两个外销员,催她到锦绣布行认认人。
到了锦绣布行,见了老渠招来的那两个外销员,香菜怒了。
她饿着肚子,说起气话来显得是那么无力,“渠老板,你就招了这么两个人?”
两个都是香菜认识也认识她的人。
老渠指着那个大的说:“钱朗,”又指着旁边那个小的,“阿克。”
抛开以前的恩恩怨怨不说,这一大一小根本不符合她的要求!
“香菜!”
“师父!”
钱朗和阿克见了香菜,都很是高兴。
香菜见了他们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猛地朝他们甩去一记眼刀子,如凶神恶煞,“你们两个先不要说话!”然后她看向老渠,快哭出来似的,“渠老板呐,我求你招的是腿脚利索又能说会道的外销员,你能不能找两个靠点谱的家伙来?”
老渠看看钱朗,又瞅瞅阿克,“我觉得他们很靠谱啊。”
“渠道部呐,我求你别逗了行么,他们一个是名动沪市的贼公,一个是卖报纸的小孩儿,你倒是给我说他们哪里靠谱啦!”
“呃......”老渠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钱朗一直想找个正经事做,他都老大不小了,没个正经工作,连个对象都谈不上。他每次去应征,老板一听说他的大名,就用各种理由把他拒之门外。他在荣记不是谋不到差,但是荣记的三位爷交代的那些事儿,他都不想干,又拒绝不了。上回三爷让他去保卫局偷一份档案,东西没偷着不说,他还差点儿在里头出不来。
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肯收容他的好心掌柜,钱朗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他拍着胸脯跟香菜与老渠保证,“我保证整个沪市,没几个人的腿脚比我还利索。”
老渠说:“听听人家多能说。”
阿克也不想一直当个卖报童,每天坚持给老渠送报纸的他知道锦绣布行要招人后,又是在香菜手底下做事,他立马毛遂自荐主动报了名。
他也跟香菜打包票,“师父,我的腿脚也很利索,在外面卖报纸的时候走上一整天都没问题!”
不知是肚子太饿的缘故,还是被气昏了头,香菜只觉眼前一阵晕眩。她一手扶额,将紧皱的眉头按在了手掌中,“我真是......”
“就先让他们试试呗,不行的话再说。”
决定任用钱朗和阿克,老渠也不是没考虑过。
香菜提的要求太高,这一时半会儿的功夫,他上哪儿能找到她想要的那种高标准的外销员?
招两个不认识的人吧,他又放心不下,大约是出于对钱朗和阿克的同情吧,才让他们先凑个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