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柯上去忙帮他脱去外衣的官袍,秦衍心安理得把两手摊开:“现在整个宫中的守卫都换成了太子的人,淑妃被贬为平民,但仍在宫中服侍。”
云柯:“不会是因为陛下贪图美色吧?”
秦衍:“淑妃是今年江北那边选秀进来的妃子,在朝中无人,现在被放出去,要么死路一条,要么就是被人利用。”
云柯:“那太子妃,没在宫中安排人?”
秦衍轻舒了口气:“不过是怕原先宫禁的守卫里混进我的人,防止我有朝一**宫而已。”
云柯:“那你会吗?”
云柯已经将他的官袍外衫脱掉。
秦衍但笑不答,揉了揉她的头顶发丝,在她额头上轻吻了吻,云柯便退了退。
云柯:“我不喜欢杀戮,哪怕我再恨,他也是我的父皇。而且你不是说过当初是你们秦家败在我们刘家手中,那这帝位,我们不争了好不好?”
秦衍:“不好。”
云柯退过去,帮他拿了件家居的外衣套上,秦衍并没跟她讲当年秦刘两家之争的真相。
只是说刘家得胜后,她父皇称帝,而秦衍父母在旅途得病去世,他那时年幼便只得潜伏江东。
而三月前他之所以会来京迎娶她,是因为当今陛下的一种招安政策,为防战火再起,便提议让太子娶前朝公主,而她嫁于他。
并立下诏书,她与哥哥太子具有同等继承王位的权力。
而当时她一心担心父皇会对秦衍使坏,而且秦衍到达皇宫后父皇就已经后悔要把她嫁出去,于是二人才设计装病,一路逃回江东。
最后她哥哥无奈,只得以她父皇的名义在江东为他们主持婚礼,而后,也就有了之后以及现在秦衍赶往朝廷任命的事。
头低着,只微微的抿唇,她只听过愿赌服输,而且她不喜欢这种你争我夺。
突然记起什么,云柯:“你不是说,你喜欢天下太平吗?”
秦衍仍旧唇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可这天下太平吗?看似朝堂安稳,可其实也不过各怀鬼胎的拼凑。”
他秦衍在十六岁以前是不在乎这天下归谁,十六岁后,他只想着休养生息,然后整顿兵马、为父报仇。
可后来,他渐渐的不想了,那个时候,如果换作是他父亲,恐怕也会杀了刘家-刘勋吧?
这一山不容二虎,说是分割天下,但这江山本就是一个整体,莫名的被分,天下人也不愿。而这仗,即便是休战,迟早也会打。
那时最好的办法,便是,不是他父亲死,就是云柯的父皇-刘勋死。
而之后他在江东仍暗自储备力量,是因为他不得不如此,站于他这个位置,他不强大起来,刘勋也一定会致他于死地。
所以这招安,虽看似荒唐,但其实也不失为一种计策。前朝的势力还仍旧存在,这陛下刘勋看似疯疯傻傻、愚蠢好色,但也许就是这普天之下最为聪明的一个。
而且他父亲当年的死因,那次意外背后好像也有其他势力的预谋。这天下一日未明,江山不稳,他便不能安歇。
好歹这前朝的天下也有三分之二是他父亲打的,是他们秦家的天下,而不告诉她,她父皇当年背信弃义,用卑鄙手段刺杀他父亲的事,是等她自己记起。
不把刘勋逼到尽头,恐怕当年的事,他也不会透漏半点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