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寡妇家的织布机就比原始的那种腰肌稍稍高级一些,几根木头搭的支架,连经线木棍都是手动操作的,构造并不复杂。沈华也不是现在就要织个多漂亮的草席出来,而是先操作看看,能不能行,以后再慢慢改进。
两人告辞的时候,秦寡妇的儿子高林拎了一篓子鱼虾回来,瞧见家里有小姑娘,红了脸低了头喊了声“娘”就想避开。
秦寡妇捉住他,掰着他的肩膀说:“家里有小客人,打声招呼啊,人家还送了黄瓜来。”
高林脸更红了,呐呐的说:“那……那这鱼篓子给你们带回去。”
沈华觉得古代小孩挺有趣,要么野的谁都不怕,要么闷的见人就脸红。短暂的相处让她挺喜欢秦寡妇的,从她收拾的院子就能看出是一个干净爽利的妇人。
“对对对,把鱼篓子拿着。”秦氏说着不容拒绝的硬塞到春溪手里,儿子十二了,她早就开始留意村里合年龄的姑娘,看来看去,就沈成才家的大闺女模样性子好,前几日她还想着找个机会多走动走动,今儿对方就上门了。秦氏越看春溪越欢喜,现在两个孩子还小,一处玩闹也没人说闲话,等大了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沈华和春溪拎了鱼篓子回家,沈婆子瞧见忙问哪来的。
春溪找了个盆,准备把鱼虾倒出来,把鱼篓子还回去,听见阿奶问,应道:“秦婶子给的,说是还黄瓜的礼。”
沈华走后,沈婆子去菜地里看了,见摘了黄瓜还有一把子豆角,本来有些不高兴,见还了鱼虾回来,脸色缓了缓,暗夸秦寡妇会做人。走过来看了一眼,挑了挑眉说:“呦,还是收拾好了的,这小鱼可难收拾,回头还篓子的时候再挖两个莴笋带去。”
春溪脆生生的应下,拿了小撬子去挖莴笋不提,回来的时候又带了几块饼子。
沈婆子见她手里捧了几块饼子,惋惜地说:“你秦婶子做人真没的说,就是命不好。”
何氏在一旁接话,“可不是呢,你说她一个人图啥,找个男人,老了也有依靠不是。”
沈华可烦这样的论调,丈夫死了怎么就命不好了,没男人,下辈子就活不了了?她瞧着人家和儿子过得挺滋润的,一个人过得好不好,从她的眉宇间就能看出来。
沈华一边听她们说闲话,一边用石头在这边敲敲打打,其他孩子被分派了搓草绳的活,其他活根本搭不上手,就看她这里绑一根棍子,那里敲进土里,一直忙到沈老头他们从地里回来,才勉强搭了一个小型的织机。
“呦!你们几个玩啥呢?”沈老四蹲过来看。
沈老三也走过来,“搭鸡窝呢?”
她这搭的哪里像鸡窝了?!
现在就还差一根骨针引纬,她想了想,抬头对沈老三说:“三叔,帮我弄一个竹枝,要细细滑滑的,不要有叉枝结疤的”
王氏不赞同的说:“她三叔,你别理花儿,她指派几个姐姐陪她忙和了一天了。”
“可不是,这弄了一天我也没瞧出个啥来。”何氏笑嘻嘻的说。
王氏心里有些不快活,她说自己闺女是一回事,别人说又是一回事,站起身往外走,“花儿,你要啥样的,跟娘一起去。”
沈老三走上前抱起沈华,对王氏说:“大嫂,还是我去,顺便去瞧瞧咱家的鱼兜子,好些日子不去看了,咱花儿是个小福星,说不定有她在就有鱼了。”
何氏脸也沉了沉,接着又笑起来,开玩笑似的说:“咱家就大嫂最疼孩子,啥事都依着,得亏家里孩子少,要是孩子多,这么依着不把大人累死。”
陈氏抬头看了她一眼,起身去了厨房。
小陈氏看看陈氏,又看看王氏,最后指着沈成兰的绣棚说:“大姐,你的活计真好。”
没人接她的话茬,她也不在意,继续坐在院子里等着,就看沈华能忙个什么出来。家里老老小小都对花儿另眼相看,不就是识得几个字吗,她家大武也识字了,回来咋没这个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