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两名高级军官看到戴着手铐,昂然站在当场一言不发的高明,互相看了一眼同时露出哑然的表情,随即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两个人头碰头凑到一起小声商量几句。
高明清冷的眼神,在这刻看来相当沉静,口气也仍旧是冰冷刺骨:“误伤,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对面两个人一起露出意外的表情,其中一名军官哑然之后诚恳的劝了一句:“高博士您是有功的人,再说边防那边都已经答应不追究了……您还是跟我们走吧,出了岔子我们两个可负不了责任。”
高明却仍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缓缓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证件,随身物品,然后是腰带皮鞋,包括军装上的肩章领章,一言不发的通通仍到桌上。
说话的口气仍旧清冷:“回去告诉你的上司,我现在是一介草民。”
之后双脚缓缓并拢啪的一个立正,军人式的转身,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留下身后三个人哑口外无言互相看了几眼,看着他笔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呆立当场再也说不出话来。
三天后审判结果下来了,中国公民高明因为误伤罪名,被判入狱服刑一年。高明接到判决书的刹那,似乎是有点解脱的轻轻闭上眼睛,闭上眼睛的刹那眼前满是血红色的记忆,耳边一片轰隆的爆炸声由远及近,似乎虚无飘渺又显得那么真实。
直到住进潮湿牢房的那一天,高明甚至很喜欢这里的一切,强烈的负罪感觉或者说是战争创伤,这几乎是所有参加过战争的退伍士兵,都需要亲身面对的严重心理问题。或者这里,会是他逃避世俗的一个理想场所。相比战地医院危机四伏的危险境遇,这里几乎算是一处美妙的天堂,最起码不需要担心,随时会有迫击炮弹,在你身边不到十米的地方爆炸。
一年后,某监狱,夏天,炎热潮湿。
深夜,一间牢房里突然爆出几声凄厉的惨叫,然后是干呕的声音,有人大声求救的声音。几乎所有的犯人从熟睡中被惊醒,原本相当肃静的监狱里瞬间喧哗起来。几分钟后走廊上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大批看守簇拥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急匆匆赶到一零六号牢房。
紧接着是铁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是年轻女性沉静的悦耳声音:“把他放平……好了,小心点把嘴撬开,很好……还有脉搏。”
只从声音的悦耳程度来判断,就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绝对是一个拥有漂亮脸蛋的年轻女性,而且年纪绝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在看守的呵斥声中,整间监狱里再次恢复肃静的气氛。一零六号牢房,狭小的空间里这时候已经挤满了人,让原本就污秽不堪的空气显得更加污浊,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漂亮的脸蛋这时候显得相当严肃,又很意外的散发出一种冷艳的味道。看的出来,半夜发病的犯人情况并不太妙。
五分钟后,女医生终于咬了咬红润的嘴唇,咬牙发出指令:“这是急性脑中风谁也不要动他,我先给他片**含着……姜队长,麻烦你先去把车准备好,这个病人需要送医院抢救。”
被点到名字的姜队长,哑然之下咧嘴苦笑:“罗医生,咱们这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现在外面路况这么复杂,最近的医院也在一百公里开外,而且昨天晚上还爆发过山洪……要不等明天早上?”
罗医生漂亮的脸蛋上先是一呆,随即再次咬了咬嘴唇:“那我不管,他是你的犯人,也是我的病人。”
姜队长看看她略施粉黛却清丽绝伦的漂亮脸蛋,一呆过后稍有点尴尬的退让一步:“好吧,我让他们去准备车。”
罗医生这才满意的轻一点头,十足冷艳的挥了挥手:“都退后点,急性中风谁也不要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