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诊所。
高明在低头问诊的时候,风铃在另一边满心期待的看着,脖子上的项链早就被她掉,小露出一截婴儿一般粉嫩的肌肤。到高明终于放下听诊器,稍一沉吟然后开药,所有人才轻出一口大气。
这病人病到几乎连站也站不稳了,全身发红头脸大面积烫伤,以至于所有人都有点害怕不敢靠近,浓烈的烫伤药膏气味让所有人都有点犯恶心。
到风铃终于忍不住了,试探着问:“怎么不送医院啊?”
旁边病人家属尴尬的解释:“这就是刚从医院里出来,烧伤科的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只开了补液让明天再去处理。”
大部分是看看病人这副呼吸困难的样子,都有点哑口无言,这都快喘不上气了还没事呢。高明这种程度当然很轻易的判断出来,喉头水肿,需要尽快做气管切开。使个眼色过去风铃会意,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到救护车赶来之前病人已经开始抓喉咙了,疯狂的样子再次把诊所里的女孩子们吓到惊声尖叫。高明稍一沉吟还是把人弄到屏风后面,把他按住的同时又找出诊所里唯一的无菌手术包。
按照战时要求用净水洗手,消毒纱布擦干,又让护士配了一点碘附溶液一直涂到手腕,最后才戴上一次性无菌手套。诊所里也没有环甲膜穿刺器那样的专业器械,不得不改用战时常用的粗针头。
一支自制麻药打了下去,在风铃和两个护士小脸刷白的注视下,粗针头很巧妙的经过环甲膜直接进入喉腔,到有浊气喷出来的时候高明才松了口气,病人同时安静下来,呼吸也逐渐平稳起来。
到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出诊医生面对这种情况却是同样哑然,忍不住惊疑不定的往周围看了几眼,才把病人抬上车送走。虽说是紧急情况下也有这么处理的,可毕竟敢这么做的人还是不多。
一直到晚上快下班的时候,几个护士才回过神来,一起觉得有点后怕。
还有人心服口服的赞叹:“这样的人,起码也是大医院外科总值班的水平,不去大医院太可惜了。”
高明随手扯掉手上的无菌手套,这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凡有点水平的外科医生,面对这种情况总知道做切开插管,他也不过是改良了一下使用消毒过的粗针头,可以部分缓解呼吸困难。
到罗小宜姐弟一起找上门的时候,气氛才逐渐轻松起来。
罗小弟明显整个人黑了不少,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再无半点张狂的样子,看见高明的时候下意识打个寒噤,露出一副惨笑的样子。坐了足有五分钟的时间他仍旧是没什么话,让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以至于风铃都忍不住奇怪的问:“怎么了小军,哑巴了啊,这可不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