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了件外套,又拿了一罐酒,走到阳台,靠着扶栏,吹着深夜的风,看着远处的灯火,心仿佛才算宁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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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曼莎的死,成了三市警察局的一个恶梦,也成了他们头顶的一片乌云。
半个月,案子没有一点进展。
所有怀疑过的人,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案子,终究成了悬案。
之前因为庄家的事,祎姮的画瞬间成了所有人摒弃的对象,仿佛画上面有毒,那些附庸风雅的商人将那些画要么是撕毁丢掉,要么就是丢在杂物房里。
当查明祎姮是被冤枉的之后,她的画似乎又如蒙了灰的明珠,再一次被人捧到台面上来。
所有人又再一次把她的画奉为最值得收藏的名画。
“祎姮姐,那些人简直恶心了。之前一听说你出事了,个个跟挖了他们家祖坟一样编排你。现在一知道你没事,又要开画展,不少人又想求取一票,还想预定你的画。哼,果然是铜臭味最重的低级家伙。”乐依灵正在准备着画展的画,非常替左琋忿忿不平。
左琋检查了最后要在画展上展出的话,淡笑道:“别这么说,我们身上都是有铜臭味的。墙倒众人推,这是人之常情,我们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左右别人的做法和心理。所以,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事,踏踏实实的赚自己的钱。”
乐依灵撇嘴,“我们好歹也是艺术家,这些画落在那些人手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那你们说我们画这么多画,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让那些有钱没文化的人拿去提高逼格的么?你呀,就淡定一点吧。”左琋忍不住笑了笑。
其实,她本身就是个铜臭味十足的人。
说她是艺术家,不如说她也是个商人。
她画画,确实是为了赚钱。
扬名立万,也只是因为钱,还有权。
当年,要不是她没有钱,左卿就不会耽误病情,也不会死。
当年,要不是她没有权,李叔就不会被人赶出医院,就不会死。
人生在世,别人说是为了情。
她觉得,情以外,便是钱和权。
乐依灵被她问的哑口无言。
是,他们为了扬名,可扬名的最后,也是为了提高身价。
所以,她竟无言以对。
“好啦,别再想了。赶紧看一下,画有没有少。我一会儿去的接杨老师,明天的画展,我希望完美的举行,完美的收官。”左琋交待着。
乐依灵也收回了心思,点头,“好。你现在去吧,这里我来弄就好。”
左琋看了看时间,“那好。”
说完,她就走了。
这次的画展,只是为了证明她左琋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受到影响,也想向某些人证明,她左琋不是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打倒。
她亲自开车去把杨老爷子接回了三市,让他住回了原来的家。
“老师,让您受委屈了。”左琋十分的惭愧,因为自己的事情让杨老受到了牵连。
杨老爷子欣慰的看着左琋,“祎姮啊,我不委屈。老师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只是这个世界人心复杂,见不得你成名成功的人太多,他们会嫉妒,会眼红。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想毁掉你。老师没事,只是你一定要好好的。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你要你好好的,老师就心满意足了。”
左琋眼眶泛红,她紧紧的握着杨老爷子的手,“老师,谢谢您!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杨老爷子轻轻的拍着她的手,“你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
左琋鼻子酸酸的,要说这个世上除了左卿,李白白,最无条件会相信她,会站在她这一边的就只有杨老爷子了。
他就是一位慈祥的爷爷,总是爱护着自己的孙女。
“老师,很感激您!”左琋轻轻的抱着老爷子。
如果不是他的知遇之恩,她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或许,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被抛弃,失去家人的左琋。
但因为有杨老爷子,她成了祎姮。
拥有了别人的欣赏和赞美,有了自己的成就。
她想,如果不是这样,缪家人又怎么会想起她?
“傻丫头。”杨老爷子慈爱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书房里还有几幅画,你拿去,就当是老头子我给你的一点支持。”
左琋很感激,“谢谢老师!”
有杨老爷子的亲笔大作,可见这是对她的一种重视,也是撑腰。
他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他杨明智的学生,他支持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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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琋的画展名叫“重生”。
所有的画都以水墨为主,有渐变的色彩。
画虽然是山水居多,但每一幅画连起来,便能看出一个画家的心境和故事。
“重生”所呈现出来的就是色彩,渐变为暗色,最终化成了水墨,淡的如同没有出现过。而后,在经历过死亡,再一次获得重生,慢慢的从地狱爬出来,重见天日。
依旧,如日中天!
画依旧是大气磅礴,只要懂画的人就知道,这大气磅礴的画中,透着许多小小的细节。
而那些细节,才是画家最真实的心境。
左琋穿着与今天画展主题相衬的水墨长裙,头齐肩,画着淡淡精致的妆容,对每一位来看画展的客人都温柔以待。
她比起半年前,更多了一些韵味。
就像她的画一样,沉淀下来,让人越来越觉得有味,越来越想将之读懂。
她身姿婀娜,脸上笑容浅浅,每走一步,步步生莲。
她所经过的地方,总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在空中流动着。
很多人都被她的身姿和气质所吸引,他们没有人想到,在经历过那样的事之后,她依旧可以如此优雅的对每个人微笑。
这个女人身上有一股让人钦佩的东西,对她更加的充满了敬意和幻想。
“画展很成功。”许昌华走过来,语气里毫不掩饰对她的赞美。
左琋报以一笑,“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把地方借给我,我这画展也没有办法开。”
许昌华低眉浅笑,“明明该是我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看得起我,又怎么可能会找我借地方?是你的话,让我这地方变得更有艺术气息了。”
“好啦,咱们都别在谦虚了。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晚上,我请你吃饭。”左琋笑着说。
许昌华挑眉,“你这是算是在邀请我?”
左琋勾唇,“你可以这么理解。”
“非常荣幸。”许昌华目光闪烁着异样的色彩。
左琋微微对他点头,“那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请便。”
左琋便转过身,走向了另一边正在欣赏画的几位中年男子。
许昌华站在那里,看着女人对着那几个中年男子笑着介绍着画,那一举手一投足,居然让他移不开眼。
此时画展外,有一辆车停在路边。
车厢里的气氛,格外的压抑。
“庄先生,要不要进去看一下?”梁梓小心翼翼的问。
在这里已经停了两个小时了,就是没有要离开,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最近老板的脾气那可是臭到了极致。
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几天开始突然就变得比三年前还要怪异。
在公司里,现在没有女同事想要见到老板了。
因为他一出现,那一层楼就自动的进入了寒冰地带。
大热的天,也能有一种身临极寒之地错觉。
甚至,只要被他临时抽查的部门,绝对会如大难临头一般,要被那冰冷的眼神给震的连走路都不敢太大声了。
梁梓猜想,老板的所有情绪变化,绝对跟左琋有关。
也只有左琋,可以让老板有喜怒哀乐。
而现在左琋给予老板绝对不是喜和乐,但老板给他们的绝对是怒。
庄煜没有理梁梓,只是一直静静的注视着展馆。
重生!
她是在说,她获得了重生吗?
她的重生世界里,是不是不再会有他了?
那晚她说,缪家的人,心都硬。
所以,他是不是没有办法将她的心捂热,她的心是不是也不会因为他而变软?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陆续有人走出来。
画展已经结束,那些人走后,最后出来的便是一直萦绕在他心上和脑海里的女人。
只是她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她跟许昌华有说有笑,两人走在一起,居然般配的那样的刺眼。
她差一点摔了,许昌华伸手扶住了她。
她站稳后,冲他微微一笑。
梁梓也看到这一幕,他咬着唇,皱着眉头看着外面的那幅画面,心都被揪的紧紧的。
车厢里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小心翼翼的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后座的人,果然,那张脸阴沉的可怕。
“走。”庄煜收回了视线,声音冷的听不出一点波澜。
梁梓一点也不迟疑,马上踩下油门,把车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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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琋冲许昌华笑着说:“谢谢。”
“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客气吗?”许昌华凝视看着她,“你最近好像一直在跟我说谢谢。”
“该谢的要谢。”左琋俏皮的扬了扬眉。
许昌华无奈,“那好吧,我只能接受。”
左琋笑。
她一抬眸,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从眼前开走。
笑容僵了半秒,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两人走到车子旁,许昌华的手刚碰到车门,便有一个男人急冲冲的小跑向他们。
“许先生,有一份文件需要您马上签。”男人十分抱歉道:“这份文件本来早就该给您了,曾秘书一直忘记给您,所以没有批下去。现在策划部就等着这份文件,下面才好展开工作。”
许昌华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接过了文件,认真的翻看了一下,就从衣服里面拿出了一支钢笔,便在文件的末处签下了他的名字。
然后便给了他,“告诉曾秘书,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男人一怔,接过文件立刻道:“是。”
等男人走后,许昌华不好意思的对左琋说:“让你见笑了。”
左琋无所谓的耸耸肩,“你公司的职员还是挺负责的,居然拿着文件跑到这里来找你签字。”
“确实有些急。”许昌华把笔帽盖上,又放回了西装里面的袋子。
左琋盯着那支钢笔,“没想到你会随身携带钢笔,难道这种事情经常生吗?”
许昌华笑,“以防意外。”
“了解了。”左琋似懂非懂的点头。
“走吧。”
“好。”
她坐上了许昌华的车,两人一起去了西餐厅。
浪漫的小提琴演奏,还有温馨透着爱情气息的柔和灯光,烛光和玫瑰花,简直就是情侣约会的好地方。
许昌华来到这里便有些惊讶,坐下后,他眯着眼睛看着左琋,“我以为只是普通的餐厅吃饭。没想到,会是这么浪漫的餐厅。”
“临时改变的。”左琋眼睛里都带着笑意。
“你这样会让我误会的。”许昌华双手交叠在一起撑着下巴。
左琋无所谓的耸耸肩,“随你。”
许昌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眼神里充满了疑虑,还有好奇,还有一点点的探究。
餐已经送上桌。
“听说这里的牛排最好吃。我也是第一次来,你尝尝。”左琋冲他勾唇示意。
许昌华点头,便开始优雅的切着牛排,然后尝了一小口,赞美道:“确实不错。”
左琋也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同意的点着头。
放下了刀叉,她端起红酒,向他举杯,“今天的画展很成功,我还是得再一次谢谢你。”
许昌华也端杯,无奈的笑了笑,“谢谢你看得起我,请我帮你的忙。”
两人相视一眼,看到彼此眼里的笑意,便不约而同的喝起了红酒。
“对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家老头子快要过七十大寿了,你能不能帮我写几个字?”许昌华问。
左琋噘嘴,“没问题啊。”
许昌华举杯,“那我先谢谢你了。”
左琋扬眉跟他碰杯,“不客气。”
两人相处的十分融洽,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一起约会的情侣,那样的甜蜜,美好。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许昌华擦着手。
“请便。”
许昌华脱下外套,搭在了椅子上,便往洗手间方向去了。
外套那里露出了那支钢笔,左琋盯着那支钢笔,凝眉深思。
过了一会儿,许昌华来了。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餐厅。
许昌华送左琋回到童话时光小区外面,“早点休息。”
“嗯。谢谢你送我回来。”左琋打开了车门,一只脚迈了出去。
“呼,我说左琋,咱们能不能别再谢来谢去了?”
“好呀。那,早点回去吧。”左琋下了车,对他挥手。
许昌华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左琋,我家老头子后天过生,你的字应该来得及吧?”
左琋一愣,随即笑道:“你还真是不客气。”
“当然。”
“放心,我一定会亲自送到府上的。”
“那就好。我想邀请你,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呢。”
左琋呵呵道:“得了,我自己掉进坑里了。”
说罢,两人都笑了。
“好了,回见!”左琋冲他挥手。
“回见。晚安!”
许昌华说完,便开车走了。
车子消失之后,左琋没有立刻进楼。
她走到小区公园的凉亭里,脸色一片冷清。
刚才那个笑容甜美的女人,仿佛并不是真正的她。
她脑子里闪过许昌华拿出来过的那支钢笔,眼神越来越暗沉。
吹了好一会儿风,她才上了楼。
刚出电梯,就闻到了好大一股酒味。
这一层楼只有她和李白白的房子,她不在家,李白白不在家,谁会喝酒?
她的目光落在坐在自家门口的那个身形上,眉头紧蹙。
“喂,你在这里做什么?”左琋走过去,轻轻的踹了一下靠着墙,闭着眼睛一身酒味的男人。
男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又闭上了,“等你……”
左琋皱眉,“等我做什么?”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喝成这副模样,平日里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时邋遢不堪的跟个酒鬼似的,实在是太让人大跌眼镜了。
男人歪着头,不知道嘴里说着什么,便没了声。
左琋的眉蹙了蹙,又轻轻的踹了他一脚,“喂,你起来!你自己没有家吗?干嘛跑到我这里来?要酒疯,回你家里!”
不管她怎么说,地上的男人就是一动不动。
左琋气急,拿出手机给梁梓打电话,电话关机。
她又给阿炎打电话,是忙音。
她气得咬牙切齿,想了想,最后给小二打电话。
可小二的手机,也处于打不通的状态。
“该死的!”她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关键时候一个个不是关机就是打不通,是故意串通好了的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地上的醉鬼,她咬着牙把门给开了。
自己从他身上跨过进了房间,便把门给关上了。
她当作什么也没有遇见,什么也没有生过,去洗了澡,吹干了头,上了床,拉上了被子,闭上了眼睛。
可不到两分钟,她又睁开了眼睛。
脑子里浮现出门外那个醉鬼的样子。实在是难以想象那个冷峻高傲如贵族之王一般的男人此时在门外睡着,她这心里,怎么都不安稳。
咬了咬牙,最后还是下床去开了门。
男人依旧不省人事,此时要是有人拿出匕挖了他的心脏他恐怕都不会知道。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高将近一九零,重约80多公斤的男人给拖进了房间。
再把他慢慢的弄到沙上,已经大汗淋漓了。
她重重的喘了几口气,看了一眼一脸倦容的男人,最后还是把他身上的衣服脱掉,又端了水给他擦了擦脸。
做完这一切后,她已经全身出汗。
------题外话------
接下来,会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