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的话就像扑向高耸浪头的一缕微风,丝毫没有动摇到张德春的消极想法。
张德春作为一名医德高尚的圣手名医,他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哪怕只有一丝希望的病人。可如今的他表面上虽还看不出什么来,心中却十分颓败,只因这次接到的病例实在非同寻常。
“小伙子,我知道想证明自己。”张德春和言善语地说着,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耐烦,“即便是我那几个跟了我十几年的徒弟,如今要学着捉脉十三手都还远远不够格,你才刚刚出道,还是不要好高骛远为好。”
徐磊却眼神执着,说道:“不,张老师,请相信我,我真的可以做到。”
饶是张德春这样的老好人也有些愠怒了,说道:“你这年轻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呢!”
可是看着徐磊诚挚的样子,他又不好说什么,镇定了一下情绪,这才和缓下来,说道: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切脉乃是辨别患者病情的重要手段。人的脉象极其复杂却又有规律,大约可得二十八种脉象。行医之人,能鉴别清楚、对症下药便可出师,能借助脉象解出病症因果即为大师,能诊脉而知其命格伦常从而指点生活乃是宗师。”
“出师的水平凡是医学出身都能达到,宗师神乎其神、世间难得,而大师水准没有行医积淀不能拥有。我们张家这门捉脉十三手要求练习者至少得有‘大师’的水准。你如果认为自己够格,我倒也可以考校考校你。”
“还请前辈赐教。”徐磊说道。
张德春见他一心想试,也不好拒绝,只好答应道:
“那好,我倒要看看你的水平到底怎么样。”
接着,只见他唤了一声张灵仙,过了一会儿,外面的两人又折返回来。
匆匆说明了缘由,就见李威走出门去,不一会儿带了一个在门外持枪站岗的小兵来。
“你叫什么名字?”张德春问道。
“回首长,我叫陈斌。”小兵回答。
那小兵看起来体格强健,皮肤黝黑,倒是一副健康的模样。
张德春点了点头:“好,陈斌,我们要号一号你的脉,还请你配合一下。”
“是,首长。”陈斌答应一声,接着十分迅速地撸起袖子,坐在凳子上,伸出手来放在专门用来诊脉的一个小垫子上。
见他摆好姿势,张德春于是坐到他的对面,伸出一只微微有些老皱却细腻的手来,轻轻按压在陈斌的脉门上,聚精会神地号起脉来。
不到一分钟,只见他点了点头,看来已经心中有底,于是站起身来。
“徐磊,该你了。”张德春走到一旁,为徐磊留出位置来。
徐磊点了点头,也坐了下来,同样伸出一只手。
他的手细腻而白皙,修长的指头也轻轻搭在陈斌的脉门,为他号起脉来。
对于徐磊来说,实际上自己亲自号脉的次数的确少的可怜,但基本的方法和样子他还是知道的,因此在这一点上并没有露陷。
此时此刻,四双眼睛一齐盯在徐磊的手上,瞧得他有些不自在。
在这里,只有李威和陈斌两个是外行,老当益壮的张德春和天赋异禀的张灵仙则可以算是此中行家,看着徐磊这幅专业老练的姿态,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实际上,徐磊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单靠诊脉,他的水平马马虎虎仅仅也就是出师的阶段,还远远达不到张德春的要求。
可好在他有自己的独门武器,那就是透视。
自从上次为汪复治疗之后,自己透视的能力也得到了增强。
从距离上来讲,他能够透视的距离大大变长了。
而当他的透视作用于人体的时候,能够观察到的细节也明显增多了。
此时,他虽然佯装号脉,实际上则在观察陈斌身体的内部构造和生理运转,无论是流动的血管,还是五脏六腑,各个器官他都看了个七七八八。
结合着自己最近学过的中西医知识,他的脑袋也飞速地整合着自己看到的一切,组织成一份对陈斌身体的研究调查报告。
得出大致的结论也只花了约莫不到一分钟,但为了不太夸张,他还是将收手的时间延后了一些,毕竟张德春号了一辈子的脉才达到这个速度,如果被他轻易地超越,那也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