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据我所知,他好像还请了大名华家的华永福父子。”马麟抚摸着怀中信鸽道,“没想到自从正月十五那日一同救了耶律隆庆后,万英堂和华家越走越近了。”
“不能说和华家越走越近了,只能说是万英堂和华永福越走越近了。你不要忘了,大名城外还有一个华谦,他可是那华宝方的嫡孙,正经的华家当家人。”吴仁易将字条交还马麟。
马麟不屑道:“那个华谦,半点儿功夫也不会,能成什么气候?我看华家下一个要死的人就是他了。”他将信鸽放下,取出文房四宝道:“你想跟孔长老说点儿什么?”
吴仁易揉着膝盖道:“你让他再飞鸽传书来,告诉我们他走的是哪条路,两日后我会亲自迎接众位弟兄。”
“好,那你不去观海楼了?”马麟问道。
吴仁易满不在意地道:“嗯,不去了,这明显就是鸿门宴一场,咱们既不是霸王,也不是汉高祖,有什么值得去的?你就替我露个面好了。”
“鸿门宴?既然咱们不是汉高祖,那你是说华永福是汉高祖了?”马麟边写边道。
“汉高祖身边有张良和樊哙,华永福有吗?这场鸿门宴,就是个死局。华永福若是真带着他儿子一块儿来观海楼,那他就是个傻子,没得救了。”吴仁易诡笑道。
马麟将写好的字条绑在信鸽腿上,打开窗将鸽子放了出去:“吴叔叔,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为何要说这是一场鸿门宴呢?你刚才不也说公孙良璧和华永福已经越走越近了吗,他没理由杀华永福啊!”
“如果让你在华永福和华谦两个人之间挑个对手的话,你选谁?”吴仁易微微侧身,问马麟道。
“那肯定选华谦啊,华永福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一定难对付得很。”马麟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就是了,公孙良璧和你想得一样。”吴仁易道,“若是先把华谦宰了,那么华家的当家必然就是他华三爷华永福了,你觉得这对万英堂统领河北有好处吗?所以必须先杀了华永福,留下一个几乎没有什么江湖阅历的华谦管着华家,日后才能轻松些。”
马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虽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不过那公孙良璧倒也太过自信了吧,竟然这么早就想除掉华永福。难道他觉得凭借一己之力就能摆平河北吗?”
吴仁易半眯着左眼道:“你怎知谁是那‘走狗良弓’呢?说不定在华永福心里,还把万英堂当作自己称霸河北的马前卒使呢?你以为华永威是怎么死的?呵呵呵。”
“难不成华永福也参与其中?”马麟惊讶道。
吴仁易点点头:“嗯,据我猜测,这万英堂应该是和华永福通过气儿。否则华永威死了,他华永福为何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不过这个华永福竟然连表面文章都不做,确实让我有些大为意外,看来并不是什么狠角色。那公孙良璧敢摆下这鸿门宴,恐怕也是因为他拿准了华永福瞧不出来罢了。”
马麟道:“那咱们该怎么做,要不要点醒华永福,让他小心些?”
吴仁易道:“不可,现在就和万英堂撕破脸,不太妥当。不过我们可以暗地里放出话来,说万英堂的人两日后会出现在观海楼。如果徐云能得知这个消息,就让他赶过来搅局吧。唉,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都要看华永福个人造化了,咱们还能帮什么忙啊,难道要扮一回项伯不成?”
马麟戏言道:“只怕咱们扮的不是项伯,而是另一个没有樊哙张良的汉高祖。”
吴仁易闻言,默然不语,略加沉思便起身将一个包裹扯开,从里面提出一把刀来。那刀的刀雕着一个阴森森的鬼头,刀身上还有冶炼时生成的烈火一般的花纹,一瞧便知绝非凡物。
马麟见吴仁易取出那刀来,惊道:“你竟然还把它带来了。”
吴仁易点头道:“嗯,这把鬼头刀,是马家的传家宝,我本想着等你长到二十岁了再给你。不过我想了想,早点给你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拿去吧!”言罢便将刀掷向马麟。
马麟一把接过鬼头刀,心中颇为欣喜:“怎么突然想起把刀给我了?”
“那万英堂行事狠辣,谁知道那公孙良璧会做出什么事来,此番观海楼一行,还是有些凶险的。这把宝刀削铁如泥,锐利得很,你带着防身,以防事情有变。”吴仁易道。
马麟掂着手中的鬼头刀,笑道:“吴叔叔,既然此行凶险,你为何还让我一人独去,不如你和我一同到观海楼会会万英堂如何?”
吴仁易摇摇头道:“不了。我想你义父说得也对,你也不小了,我不能还把你当孩子看。这次观海楼之会,就让你一个人先去好了。我和孔老弟会合后,不管生什么事,都会赶去观海楼接应你。而在此之前,一切都要靠你随机应变了。不过,如果公孙良璧只是想除掉华永福父子的话,你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马麟摆弄着手中的鬼头刀道:“成,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说罢便欲提刀走出屋子。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吴仁易问道。
“出去找家没关门的铺子,给这刀做个刀鞘,顺便放点儿风出去,好让徐云能赶去观海楼搅局。”马麟头也不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