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阿爹,就是这样被她迷住的。
我看着阿爹走过去,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停了一会儿,然后说:“嗯,热已经退了。”然后就坐到了床边,又回头叫我:“峰儿,过来。”
我慢慢的走了过去。
“今天是你的生日,过来给你的母亲磕头。”
我不懂,我的生日都是别人给我磕头,为什么我要给她磕头,不过阿爹开口了我也不能拒绝,只能跪在床前,向着她磕了三个头,冰冷的地面让我有些不舒服。
抬头看着她的时候,她仍旧是那种充满了眷恋和宠溺的眼神看着我,轻轻道:“不要喝太多的酒,肠胃受害。把酒温一温再喝,没那么冷。”
“你放心,我看着他,不会让他喝太多的。”
她看了阿爹一眼,没说话。
我也看着阿爹的背影,不知为什么今晚他有些奇怪,那张淡漠冷峻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笑容,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睛里多了一些活跃的神采,好像有什么快乐止不住的从里面流淌出来。
我不知道生了什么,又或者有什么要生。
就这样安静的呆了很久,阿爹终于回头,对我说:“峰儿,时候不早了,你应该回去休息了,明天你还要早起。我给你请了一个中原的师傅,他会教你一些诗词文法,去吧。”
“是。”
我俯身一拜便要转身离开,可刚一起身,就看到我的母亲撑起了身子,那张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急切的表情看着我,好像我不是要回去休息,而是要永远离开她一样。
阿爹看着她:“你有话要跟峰儿说吗?”
“……没有。”
虽然说没有,可她的眼里,分明有很多话想要说。
但我却不想听,听到她说“没有”两个字,我便如释重负一般转身便走,可刚刚迈出大门,我却和以往每一次离开这里时一样,都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一眼。
她还是靠坐在那里,苍白的脸显得那么宁静,在摇曳的烛光下透着近乎透明的光泽,而那双眼睛却没有任何的光透进去,深邃得一如无底的潭。
然后,我听见阿爹开口——
“行思,你还记得两年前,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她抬头看着阿爹。
“如果你忘了,我可以提醒你。”
“……”
“你答应我,如果两年之内,他娶妻,得子,你就会永远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你不会忘记吧?”
我站在门口,那是寒冷与温暖的交界处,让我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