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骑回报,江东大营一切如故,并未现任何异常。
袁否甚至已经下令,只等营中大火燃起便全军突击!
本来,袁否是决心亲自率军踹营的,还是刘晔好劝歹劝才终于劝住袁否,只令两个军侯率军踹营。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悄然流逝。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天上却再次下起了绵绵细雨。
江淮的六月天,当真是孩儿脸,转眼间小雨便成了暴雨。
刘晔便策马往前两步,对袁否说道:“公子,夜间突降豪雨,马忠怕是没有办法举火哪,这大火要是烧不起来,江东军也就不会及于乱,江东军若不乱,既便有马忠做内应,我们也没有半点机会,不如就此回军?”
袁否默然不语,他知道刘晔的话是对的,这么大的豪雨,大火根本烧不起来,若不能放火,单凭马忠和他手下十几个青州兵根本就掀不起什么浪,若是江东大军不乱,仅凭他的八百骁骑根本济不了什么事。
但袁否却不肯就这么放弃。
这么好的机会,不试试就放弃,太可惜了。
要知道,这样的机会或许此生就仅此一次!
袁否摆了摆手,断然说道:“不,再等等。”
“再等等?”刘晔看着袁否,有些困惑不解。
“对,再等等。”袁否却也有着坚持的道理。
袁否深深知道,战事的转折往往出现在最后坚持的那一下,这个,在汉末三国就有两个极其经典的战例。
一个是官渡之战。
官渡之战进入到相持阶段之后,曹操好几次都感觉到坚持不住了,实在是太艰苦,太累了,他想要撤兵,但是荀彧劝他再坚持一下,结果就是这最后的坚持,曹操等到了最大的转机,许攸降曹了,然后一把火烧了乌巢军粮,曹军大胜。
另一个就是汉中之战,同样进入到相持阶段,可惜这时荀彧早已病亡多年,却再也没人劝曹操再坚持一下了,结果曹操就没能够坚持住,然后一退就退成了一场惨败,最后要不是曹彰拼死扼住子午谷,整个关中直接就归刘备了。
虽说眼前这一战远不足以与官渡、汉中之战相提并论,但是有些道理却是相通的。
凡战,笑到最后的往往不是最强大的,也不是最能征善战的,而是心性最坚韧的。
所以,袁否不想放弃,眼下的确是豪雨如注,这把大火也的确是烧不起来了,但,既便大火烧不起来,又焉知不会出现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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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否不甘心,马忠却已经急得在那跳脚了。
雨下这么大,别说是燃遍大营的泼天大火,就是在辕门上面搁几支火把都费劲啊,更何况,几支火把怎可能将袁军诱入大营?
若不能将袁军诱入大营,又如何将其围歼?
需知袁军来的可是骑兵,而江东军却再无一支成建制的骑兵了,出营追击?除了跟在袁军马屁股后面吃泥巴,还能有别的好?
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将军,火根本烧不起来!”一个青州兵压抑着声音,喝道。
说话间,另外十二个青州兵也灰头土脸的回来了,环顾四周,竟是一处火头都没有烧起来,这场豪雨实在是太急了。
“将军,拼了吧。”
“对,跟江东军拼了!”
“孙策小儿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就是,叫这群江东鼠辈尝尝我们青州儿郎的厉害!”
这十三个青州兵却不知道诈降的内幕,还道马忠真打算变节。
马忠眸子里凶光一闪即逝,当机立断:“走,随我攻夺辕门!”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混入袁营伺机行刺。
说完,马忠便大步走出了自己的军帐,再挽弓搭箭,只一箭便射翻了几十步外守在辕门哨塔上的一个江东哨卒。
马忠身后,十三个青州兵便纷纷擎出环刀,震天价大吼起来。
“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