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晚上,姬姒翻来覆去,都在想着谢琅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微笑。
这样想来想去,当她睡着时,已经快到凌晨了。
第二天,姬姒起来得有点晚,这时秦小草早就被谢琅的人送回来了。她一边给姬姒梳妆打扮,一边高兴地说起了这几个月里的见闻,“小姑小姑,你不知道,那个谢十八郎做事,真是鬼神莫测,有时我刚刚听到哪里出现河匪了,一觉醒来,便现谢十八已经把河匪引入了包围圈。”
转眼她又说道:“谢十八郎什么都好,就是太让小姑喜欢了,上一次在一个县城,有个小姑还跪在他面前说要跟他走,还哭昏过去呢。哎,也不知这些小姑怎么的,一个个看到谢十八,就像失了魂似的。”
姬姒却有点不想听了,她从一侧的妆盒时拿出一个金钗,放在掌心欣赏起来。
这金钗,正是她房中那箱饰中的一个,小儿巴掌大的金钗,雕成了蝴蝶样,在中午的阳光下,这蝴蝶的蝶翼闪闪光,纤毫毕现,当真生动至极。
姬姒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后,心中暗暗想道:这个金钗上没有什么标记,应该不会被人认出是脏物。
她在这里欣赏,一侧的秦小草也不说话了,她眯着眼睛,快乐地看着姬姒掌心的金钗,虽然,她是昨晚才回的府,可家里生的事她都知道了,也知道自家小姑带着众人。捞了河匪二百多箱饰。
所以,秦小草现在看着姬姒掌心的这小小金钗,便仿佛看到了自家那堆积如山的财宝一样,心里直是乐开了花。
这时,郑吴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大郎,昨天晚上你回来得晚,谢十八郎的那些部曲就先行回去了。”
姬姒恩了一声,她轻快地说道:“我知道了。”那八个部曲,她早在前两天便一人了一百金的赏金。
……别看这建康每一样东西。动不动就几百上千金的。实际上,这个时代,金子依然是昂贵的。建康物价大,主要是因为这里士族云集。一大堆家有金山的士族子弟不把金当金。实际上。这一百金如果放在乡下,够普通百姓一家子吃一辈子的粟米了!
所以,对于谢氏众部曲来说。姬姒这一百金的赏金,也不算太少。
就着阳光,姬姒又欣赏了一会掌心的金钗,顺便想念了一会谢琅。想着想着,她坐不住了,便站了起来说道:“小草,咱们上街走走,顺便看看这金钗卖不卖得出去,能值多少金。”
这样的事,同样也是秦小草的喜爱,当下她高兴地应道:“好嘞!”
姬姒又道:“叫上你哥哥,我一个郎君,身边只跟一个婢子不像话。”
她这话一出,秦小草悄悄翻了一个白眼。
转眼,姬姒一行人便出了门,朝正街方向望了一会后,姬姒说道:“还是去西城门吧,听说那里有一条巷子,专门经营各种饰玉器的。”
驾车的孙浮连忙应道:“好嘞,就去西城门。”
西城门却是极远,驴车这一走,足足驶了快二个时辰,看着前方的街道,姬姒朝着一家叫“凤玉阁”的饰店走去。
店中,有一个掌柜和一个青年郎君在,那青年郎君手里拿着卷竹简正在翻看,见到姬姒上前,那掌柜的连忙迎了过来。
姬姒从小木盒里拿出金钗递给掌柜,她状似随意地说道:“这是我一位好友赠送给我妹子的,我想请掌柜的估估价。”
那掌柜的朝姬姒看了一眼后,拿起那蝴蝶金钗,就着光细细打量起来。
在掌柜认真观看时,姬姒一颗心跳到了嗓子里,她记得,自己房中的那一箱子里,还有二十几件饰品与这蝴蝶钗一样的做工,一样的没有标志,如果这只没有问题,那二十几样饰品,问题也不会太大。
就在姬姒掌心都渗出汗来时,掌柜地说道:“这雕工,似是荀大师的手艺。”
荀大师三个字一出,一侧的青年郎君便放下了竹简,他走过来,从掌柜手里拿起那金钗查看起来。
这青年郎君,显然更是熟练,见一侧的掌柜都毕恭毕敬的样子,姬姒更盯着他不放了。
不一会,青年郎君把钗子放回木盒,说道:“这确实是荀大师亲手所雕刻的白玉蝴蝶镶金钗,这钗乃是五十年前的事物,式样虽略有老旧,可雕工精美生动,又是荀大师的杰作,可值五十金。”
转眼,他看向姬姒,“你卖不卖?”
姬姒连忙说道:“不用,暂时不卖。”说罢,她把盒子放入袖袋,与双眼放光,喜气洋洋的秦小草走了出来。
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钗子,就值五十金,这么说来,姬姒房中的那一个木箱里,至少价值二三千金了?这么说来,她那二百金箱……
这简直不能想,一想,主仆两人就欢喜得都要飞起来了。因为太过兴奋,姬姒索性连马车也不坐了,她与秦小草和秦小木兄妹一边朝前走去,一边说道:“等你们各自成亲时,我会挑一些能够用的赏给你们。”
兄妹俩自是欢欢喜喜地应了其实,姬姒的承诺,对他们固然是一种鼓励,可也不是那么引人心动。因为他们也罢,姬姒庄园里别的仆人也罢,都会在姬府里世代为仆,也就是说,他们就算各自成了家,他们的子孙后代,也会继续在姬府里干下去。所以,他们与姬姒,是真正一荣皆荣,一辱皆辱的关系。当然,如果他们干得好,而姬姒的地位也得到了提高,可以庇护身为自由民的他们时,也可以让他们出去自立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