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兰淡淡一笑,轻轻冲着孙菲菲摇摇头:“孙夫人,是我寻你来没错。可是请你收起这幅态度,我并不是你们家的丫头奴仆。难道学了多年的贵族礼仪,就是让你扬起下巴轻蔑的看着人的?”
孙菲菲的脸都被说红了。不过却不觉得自己错了,反而有些恼羞成怒,语气也强硬起来:“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时间宝贵得很,没功夫和你闲话。有什么事儿,说吧。”
陶君兰却偏偏不肯如了孙菲菲的意,从容而优雅端起茶杯来轻轻抿了一口,末了才又笑道;“孔夫人对谁都是这样不成?”
孙菲菲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陶君兰倒是也清楚孙菲菲的性格,当下也不太刺激得狠了,只淡淡道;“我听说,孔家要给孔玉辉纳妾,还是贵妾。”
“什么?”孙菲菲先是不可置信,随后就忍不住一下恼怒的站起来了,指着陶君兰的鼻子大声驳斥:“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原来你还真不知道。”陶君兰微微笑了,面色越的从容恬淡了。不过这份从容恬淡在别人看来是赏心悦目,在孙菲菲看来么……就是面目可憎了。
孙菲菲恶狠狠的瞪着陶君兰,好在并没有贸然的插话,而是选择了等着陶君兰接下来的话。
陶君兰也没让孙菲菲等太久,很快就又接着说下去:“孔玉辉请了媒婆,上我家提亲了。说是要以贵妾之礼让我进门。”
孙菲菲的脸色瞬间就阴沉得如同泼了墨汁一般难看。这个消息对于孙菲菲来说,显然是太不可置信了。又或者说是孙菲菲自己根本就不愿意相信,很快就狰狞的带着恶狠狠的气势冲着陶君兰斥道:“你胡说!一定是你想要离间我们夫妻感情,想横插一脚,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你不过是罪臣之女,你有什么资格进府当贵妾?相公他就是瞎了眼,也不会选你的!”
“我也很纳闷,他怎么就看上我了。”陶君兰笑容不变,仍是从容而恬淡,带着一股淡淡的嘲讽;“当初退亲的是他们孔家,如今牛皮糖似的再贴上来,又是什么个意思?”顿了顿,陶君兰的目光落在孙菲菲隆起的肚子上,笑容越的深邃了一些:“而且,我很纳闷,他怎么就会想到在你怀孕的时候纳贵妾的?你在孔家的地位,难道竟是如此不受重视?还有你这孩子……”
剩下的话,陶君兰并未说完,可是很显然大家都是理解没说出来的意思。当下众人面色都是齐齐一变。其中尤其以孙菲菲面色更是难看得厉害——毕竟,这件事情的切身利益,还是在孙菲菲自己身上。旁人感触在深,到底不是切身相关的,怎么也隔了一层。不如孙菲菲来得体会深切。
看着孙菲菲如此反应,陶君兰心中便是明白:她今儿的目的达到了。
孙菲菲双目如刀的看住了陶君兰,声音也是一片狠戾:“你是不是想和我抢位置?”
陶君兰毫不怀疑,此时自己但凡敢说一个“是”字,或是表露出任何愿意的神色,只怕孙菲菲就敢杀人灭口,永绝后患了。当下她立刻收敛了笑容,郑重摇头否定了:“若我真有那个意向,就不会跟你说了。”
“你特地跟我说,是有什么目的?想要银子还是想要什么?”孙菲菲却是不大相信,接着又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陶君兰笑了,忍不住轻蔑的看了一眼孙菲菲:“孔夫人,你未免门缝里看人将人瞧扁了。你稀罕的,我陶君兰可未必稀罕。你要真这么害怕,也不该防范我。根苗却是不在我身上,可别忘了。还有,你丈夫坏了我的婚事,你还不知道吧?本来我可都是要和人定亲了,谁知孔家突然插手进来。这下可好,我是嫁不出去了。将来我要真嫁不出去了,不得不屈服在孔家的威压下的话,你可不能怪我。我不过是个弱女子罢了。”
孙菲菲被这话险些气得冒烟:弱女子?谁家弱女子这样的口齿伶俐,说得别人暴跳如雷偏还不敢怎么样?
若按照脾气,孙菲菲是真的想直接将陶君兰丢进护城河的。可是想想自家丈夫的脾性,以及自家的名声,孙菲菲到底是将怒气强压了下去,憋屈的对着陶君兰勉强一笑,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以后这样的事情,断不会再生。也希望你能安安分分的。另外,若是可以,我希望你干脆能搬走,最好再也让人看不见你。搬家的银子,我出。我还可以给你赔偿,如何?”
孙菲菲期盼的目光,落在了陶君兰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