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螺抿唇一笑,大胆玩笑了一句:“怕也只有侧妃您才会这般欢喜。若换个人,只怕这会撕帕子呢。”
陶君兰笑着摇头:“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孩子毕竟是无辜的。”虽然也不是没想过若无刘氏她和李邺是不是更好,可是那也仅仅是想想罢了。事实上,没有刘氏就会有别人。而孩子,更是不该被牵连。再说了,她和刘氏之间,似乎连争风吃醋都没有,又何来的深仇大恨?哪里至于就要如此了。
得了消息之后没过多久,李邺也是裹挟着一身露气回来了。眉眼之间满是疲惫之色。
陶君兰见状难免有几分心疼,上前去帮他松了领口,轻声问道:“怎么这般累?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李邺却是没直接回答,反而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随手捻了一块吃了,那副样子倒像是有点儿饿了的架势。怕他噎着,陶君兰亲手倒了一盏茶递上去,又吩咐红螺:“让小厨房上饭菜吧。”又看向李邺:“吃一块也就罢了,不然该吃不下饭菜了。”
李邺点点头,吃了一块点心虽有些意犹未尽到底是搁下了。好在也没等多久小厨房就送来了饭菜。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两幅碗筷,当下他眉头一挑便是目带责色的看向了陶君兰。虽未曾开口,意思却是明显。
陶君兰有些心虚的嗫嚅:“方才没胃口,吃了两块点心就不饿了。想着反正是小厨房也方便,索性就等到了现在。”
李邺责备的点了点陶君兰的手背。然后拉着陶君兰坐在了桌边上。
虽然还有满腹的疑问,不过看着李邺狼吞虎咽的样子,陶君兰也多少开了胃口,倒是也和平日的饭量差不多了。
等搁下筷子漱过口又洗了手,陶君兰这才屏退左右坐到了李邺身边,轻声问道:“王妃怎么样了?”
李邺捏了捏眉心,丝毫不掩饰疲惫之色:“已是无事了。不过日后需静养。”
“怎么就摔倒了?”陶君兰想起那会儿子紫玉说的,忍不住问了一句。
李邺给出的回答倒是和紫玉说的一般:“的确是踩到了青苔。”
陶君兰本还想问,这天气怎么会有青苔,又怎么会让刘氏踩到。可是话到了嘴边,看着李邺那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到底是又咽下去了。很显然的,李邺是不想细说此事了。不然的话,他哪里会这般的言简意赅,问一句说一句?
“没事就好。”陶君兰点点头笑着言了一句,心里却是越的纳闷起来。
“刘氏需要静养,我让古氏协理管家了。”李邺沉默片刻后又道:“你最近也别到处走动了,不管怎么样,你不能有事。”说完这话后,他便是紧紧的握住了陶君兰的手,紧紧的,带着些许恐惧。仿佛一松手,她就走了一般。
“哦。”陶君兰应了一声,倒是没有多少意外——古氏帮着刘氏管家,倒是也合适。
“你只管养胎就是,别的一概不许管。”李邺近乎霸道的要求。
陶君兰只觉得今儿李邺的情绪有些古怪,心道也许是在主院那边受了些刺激,当下自然也不会忤逆,微微一笑:“不养胎还能做什么?”事实上,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养胎了。
当天夜里,陶君兰被李邺惊醒了两回。李邺似乎一直在做噩梦,双眉紧蹙,双拳紧握,一脸的紧张。第一次陶君兰将他推醒了,又陪着他说了一会儿话安定情绪,喝了一杯水,这才又重新睡下。第二次,她还没伸手去推,李邺便是已经直接从梦中惊醒了。一脸惊吓的样子,倒是唬了陶君兰一跳。
“怎么了?做什么噩梦了?”陶君兰难免关切的问了一句。
李邺却是抿了抿唇,摇头不肯说。可那看样子,分明又是心事重重。不知道是不是烛光摇曳的缘故,陶君兰只觉得他面上竟是突兀的添上了几分狠戾的味道。不过等到仔细去瞧的时候,却是又什么都没有了。
陶君兰只当是自己看得有些眼花了。见他不肯说,也就没逼问,毕竟是噩梦,不想再想起也是有的。当下便是只扬声吩咐熬一碗定惊茶来。
在陶君兰做这一系列事情的时候,李邺却是丝毫没有反应,只兀自的靠在床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陶君兰看着李邺眉头微蹙的样子,纵是心疼却也无可奈何。李邺不说,她实在是也无从知晓,更别提开导或是帮着想法子了。
这么折腾了两回的结果就是第二日陶君兰不可避免的睡过了头,等到一觉醒来,俨然已经是天光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