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早就不想再呆下去了,闻言也顾不得谦让了,忙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忙不迭的出去了。一溜儿小跑回了沉香院,原本已经冷得有些疼的脚,却是烧得厉害了。见了陶君兰,燕儿自然也没想着什么该说不该说,直直便道:“王妃疼得十分厉害,一个劲儿的叫唤。”说着又绘声绘色的将那情景描述了一遍,最后还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哆嗦:“听着可吓人了。”
燕儿只顾着说,全然没注意到陶君兰也有点儿被吓住了。更没留意道,李邺频频丢过来的眼色和越来越沉的脸。
待到燕儿反应过来,李邺面色已经黑得跟锅底似的了:这丫头也忒不知轻重了,竟然敢在陶君兰跟前说这些话!这不是纯心让陶君兰心里不安又是什么?罢了,还是和丁嬷嬷说说,以后别留这个丫头伺候了。
燕儿全然不知道李邺已经在想着如何将自己弄出沉香院了,只看着陶君兰有些惊吓的样子道:“不过,想来侧妃洪福齐天,肯定不会那么疼的。”
燕儿想得也简单:刘氏坏,陶君兰好,所以刘氏疼是理所应当的,而陶君兰不疼,更是理所应当的。所以这番话虽然说得可笑,倒是成功的让陶君兰一下子忍不住“扑哧”笑起来了,“胡说什么。哪有这样的事情?疼肯定是要疼的,不过这估计也和王妃提前生产有关系。若是等到瓜熟蒂落再生产,应该是没有这么吓人。”
这一下,李邺倒是松了一口气:他刚捉摸着如何劝陶君兰呢,没想到她竟然自己就想通了。一时之间,他倒是又有点儿喜欢燕儿了。自然也就忘了刚才的琢磨。挥挥手示意燕儿出去后,他到底是不放心,还是劝了一句:“快要生产的时候,请个太医天天过来诊脉瞧瞧。另外,听说太医也有助产的法子,回头我去问问。”
这话倒是成功的让陶君兰惦记上了,她也是怕疼的,忙道:“那你明儿就去问问。”
李邺笑着应了,又安抚了几句,这才成功的让陶君兰彻底的安稳下来。
不过这么一安稳下来,陶君兰倒是想起了另外一回事儿:“既是这么疼,你是不是也过去瞧瞧?就走过过场也是极好的。兴许这么着的话,倒是会好受些。”好受不好受说不准,可面子上好看是必然的。
李邺嗤笑了一笑,挑了挑眉竟是难得露出另一个不屑的神情来:“她会因为去而觉得好受?”怕是去了才让她看着碍眼罢?
看了李邺这幅神色,陶君兰哪里还有不明白李邺意思的?当下心里十分清楚:只怕李邺是不肯提前过去的。当下索性也就不再勉强了。好心是一回事儿,可也不能罔顾李邺的意愿。
但是李邺这幅样子,难免又让她有些糊涂:到底刘氏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才能让李邺如此的厌恶?关于这一点,她还真就一直没弄明白过。
陶君兰本来以为刘氏生产最多也就那么两三个时辰,结果一直等过了半夜子时,却是仍然没有丝毫动静,产婆也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生。这样无聊又有几分焦心的担忧下,她渐渐的也觉得困倦起来:怀孕本就嗜睡,加上这段时间睡得又早,所以熬到现在着实已经有些睁不开眼了。
李邺见她强撑着,心里倒是不忍起来,想了想道:“我去瞧瞧罢。你先睡,也不必等我了。”他在这儿,陶君兰少不得要陪着她等着,可要他也跟着一起睡,倒是也睡不着。所以干脆离开陶君兰跟前,至少让陶君兰先睡了。
陶君兰摇摇头:“我陪你一块儿等消息。”
李邺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你别忘了你还有孕在身呢。你熬得住,孩子可受不住。你先睡吧。有什么消息,我让人叫你。”
陶君兰犹豫了一下,一则不敢拿孩子冒险,二则也是着实熬不住了。便是点点头应了,又不放心的嘱咐:“有什么消息一定叫醒我。”
李邺笑着应了,起身自己个儿将衣裳穿好了,又取了斗篷披上,末了又替陶君兰将被子盖好,这才出去了。
几乎是李邺刚出门,陶君兰就熬不住的闭上了眼睛,坠入了黑沉的睡梦中。
李邺出了卧室,却是没往外走,直接去了沉香院的小书房,准备在那儿打时间。丁嬷嬷见了,忙去小厨房叫青姑姑:“做点儿宵夜你就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