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陶君兰觉得这次自己大约是在劫难逃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冷笑传来:“好大的狗胆。”
陶君兰心底微微一松,笑意不由自主的浮上了唇角。没想到这个时候静灵竟是刚好过来了,这么一来,倒是什么都不怕了。只是这么一放松,却是觉得肚子里的下坠感越的明显了。
侧头朝着静灵勉强一笑,她便是有些撑不住的轻轻靠在了红螺的身上。
红螺一惊,忙去看陶君兰,又朝着静灵焦灼道:“静姨娘,快来帮忙。侧妃怕是要生了!”
静灵闻言,同样也是慌了一下神,不过随后才冷冷一笑,一扬下巴傲然道:“我为何要帮她?”那架势,竟是不打算帮忙一般。
不仅红螺愣住了,陶君兰愣住了,就是其他的人也一样愣住了。谁都以为静灵是来救人的,可没想到静灵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陶君兰看住了静灵,有些糊涂了。
静灵连连冷笑,面上的冷漠和怨毒之色再明显不过:“没了你,以后王爷再不会独宠谁了。这对我才是好事吧?我又为何要救你?救了你,不等于在和我自己作对?我来,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怎么死罢了。”
“静灵,别说傻话了。”陶君兰却是丝毫不惧,反而站直了身子从容的看住了静灵:“你不是这样的。你又何必说这些话吓唬我呢?”若真不想救她,大可不必出现。更不必在之前帮着红螺说假话瞒着她。更不必帮她牢牢的把持住府里的管家权。
若静灵真想要她死,比起刘氏更有机会不是吗?当初在宫中静灵没将她如何,后来也没将她如何,那么现在自然也不会将她如何。
“这么说,你倒是吃定我了。”静灵一声冷笑,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陶君兰微微一笑:“不是吃定你,而是觉得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罢了。”
静灵叹了一口气,站在原地恨恨的看了陶君兰半晌,到底还是走了过来,将陶君兰一把扶住了。就如同陶君兰说的,她的确是做不出这个的事情。就像是书里写的:爱屋及乌。这是李邺心爱的女子,她纵然妒忌羡慕,甚至恨不得让其消失。可是归根结底,却到底还是不舍得让李邺伤心失望的。
尤其是,李邺走之前说的那些话,更如同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将她紧紧的束缚住,完全做不到违背他的意愿。
静灵在心里暗骂一声:你就是天生犯贱。自己一头撞进了这样的痛苦里。当初若是早能明白今日之苦,那会儿就该顺从陶君兰的安排,出府嫁人,过平淡的日子。总好过这么****煎熬着。
只可惜,不管怎么样,显然这件事情都不可能再回头。哪怕头破血流,她也只能义无返顾的往前走。
陶君兰放心的将身子靠在静灵身上。其实,她刚才的镇定是装出来的,那样信誓旦旦的话,也是硬着头皮说的。她其实,真的没有那么大的信心。毕竟,妒恨之下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谁也说不清楚不是?
“这些人,先看管起来罢。”陶君兰的目光从那几个门房上扫过,轻轻一笑语气却是冰冷:“日后这可都是实打实的把柄。”
静灵点了点头。顿了顿道:“你也不用操心了,安心生产罢。”
陶君兰点了点头,艰难的坐上了滑竿,任由静灵带来的婆子将自己抬起来。不这么着,她还真回不了沉香院了。
丁嬷嬷和红螺都是舒了一口气。忙跟了上去。丁嬷嬷推了红螺一把:“快,你先回去让人将东西都准备起来。”虽然东西是早就备齐了的,可是热水这些东西却还是只能现在准备。而且,产房里头也要先布置一下。
一路奔回了沉香院,陶君兰在躺上床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己从地狱又重回了天堂。不管是四周熟悉的摆设,还是熟悉的脸孔,都让她无比的心安。心里一安稳了,就是身上的感觉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静灵自是没离开——此时沉香院自然也要人坐镇的。
“不是还有半个月才到时间?怎么提前了?”看着陶君兰一会儿一皱眉的难受样子,静灵多少有些觉得奇怪,便是问了一句:“怎么出了一趟门,就弄得这么狼狈?”
陶君兰苦笑一声:“细节我就不跟你详细说了,我觉得怕是有人给我下药了。”
“下药?”静灵的面色沉了沉,随后又摇头:“沉香院里,谁有机会能对你下药?是不是弄错了?”沉香院的人手,是李邺一手安排的。李邺这点手段和本事还是有的,沉香院里怎么也不可能有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