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李邺出现得算是及时,陶君兰几乎都要忍不住进宫了。
为了方便周奶娘喂奶,所以李邺便是如同来时一般在前头骑马。
周奶娘一面给拴儿喂奶,一面小声的将之前跟李邺说的事情也跟陶君兰说了。
陶君兰闻言后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翻看了一下拴儿的胳膊之后,见也没什么这才低声言道;“以后若是再进宫,你便是多留心一些。宫中东西能不碰就不碰,吃的喝的,尤其要注意。太后这也是为了拴儿好。”若拴儿不哭不闹的,倒是还找不出理由出宫呢。
虽然这般拴儿吃了苦,可是却是最不容易让人怀疑什么。毕竟,若不是亲眼看见了,谁能想到太后竟然会故意弄哭拴儿?
周奶娘瞧着陶君兰凝重的神色,顿时心里也有些忐忑,再回想起今日在宫里的情形,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也不必太过害怕。”陶君兰微微一笑,轻声安抚:“横竖我们谁也不会让你单独带着拴儿进宫的。不管怎么样,都有我们抵着。你只要照顾好拴儿就行了。”
周奶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忙认真保证:“我一定会尽最大的能力去做的。”
陶君兰面上带着微笑,可心里却是叹了一声。其实,她倒是不觉得皇后今儿是想对拴儿如何,反而她觉得只怕皇后是借着拴儿在试探李邺的态度——按照皇后的安排,李邺应该是一个人带着拴儿去内宫的。若到时候李邺神情有一丝半点的紧张,只怕也不会被皇后漏掉。到时候,李邺对皇后的防备,便是都显露无疑了。
若皇后觉察到了李邺的防备,会是什么样一个结果?毫无疑问的,只怕以后皇后对李邺的防备之心会更重。说不定,还会生出什么一劳永逸斩草除根的想法来。
不过,只怕皇帝是看出来了李邺对皇后的防备了。不知皇帝心里又是怎么样一个感受?
一路上,陶君兰都是忍不住的在胡思乱想。直到下马车的时候,她还有些魂不守舍的。被李邺轻轻一捏,这才惊醒过来。
李邺偷偷寻了个机会问她:“这是怎么了?”
陶君兰便是将自己的不安说了,末了又道:“你说皇后为何这般不信任你?明明你都——”
李邺微微蹙眉沉吟片刻,最终道:“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这是在害怕心虚。”
陶君兰想了想,也觉得只怕就是这样一回事儿:毕竟如今李邺表面上已是和皇位没有任何关系了,而皇后依旧如此戒备李邺,也只有这样一个理由才能解释得通。想想也是,似乎皇后一直一来都格外的在意李邺。安排刘氏做了端王妃是如此,又花费功夫将她笼络过去也是如此,如今又这样隐约试探,更是如此。
“那你以后小心一些,别露了马脚才是。”陶君兰自是不希望李邺遇到什么危险,忙是嘱咐了一句。想了想又道:“你放心,我如今也算和皇后沾亲带故,表现得和她亲近些,她应该不会对我们母子下手。而且,当年的事情若是再生,皇上也未必会答应。”
如今皇后已经贵为皇后,她和拴儿都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就算不喜,也不至于就要下手。当然,给点儿不痛快是可能的,但是要说往死里的去弄,却不至于。最关键是的是:“我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
李邺沉重的点了点头,将陶君兰抱了一抱,随后便是抽身离开:“我今儿就在外书房了,你不必等我。”
陶君兰知道最近李邺都有点儿忙,便是点头应了,也没多问——其实就算李邺要去别的姬妾那儿,她也不会阻拦,更不会表现出任何的不痛快。毕竟,这样的事情以后肯定一直都会有,她若不学着习惯,成日里拈酸吃醋的岂不是要将自己酸死了?
因知道李邺不会过来,所以夜里早早的沉香院就锁了门熄灯歇下了。
和沉香院不同的是,主院却是灯火通透的:即便李邺不去,刘氏也是****如此。与其说是盼着李邺去,倒是不如说是刘氏觉得灯光昏暗的景象,和她王妃的身份不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