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几乎快要漂浮在云端了。
“皇后这件事情,我是深思熟虑过的。”陶君兰想起之前的话题,忙收敛了情绪,竭力让自己看上去沉静:“那香味十分淡,再加上佛堂的本来就有的檀香味儿,根本就不会被现——那念珠本来也是有木头香气的。”
她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李邺到底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李邺被她这句话从儿女之情上拉了回来,他微微蹙眉:“太冒险了。”他倒是不觉得这算什么狠毒——事实上,他做过的狠毒事情比这个不知道狠毒了多少倍。若不是不能直接要了皇后的命,他或许早就那么做了。
陶君兰一直看着李邺,此时心中微微一动,顿时欢喜起来。甚至连心跳都快了几分:李邺没有如同她猜想的那样,反而这样轻描淡写的就接受了——她心里那一颗沉甸甸的石头,也终于是悄悄的落了下去。
“皇后不会现的。”陶君兰微微一笑:“皇后又怎么会想到,一个被她捏在鼓掌之间玩弄的女人,会对她下毒手呢?她防备的,可不是我这样的小角色。”
“你送的东西她未必会用。”李邺还是不放心,想着劝说陶君兰放弃这个念头才好。
可是陶君兰却是铁了心了,“我是栓儿的母亲,我不能再让皇后威胁到拴儿。而且,我也不想被皇后玩弄于鼓掌之间。若她真不用也就罢了,以后再想其他法子,多铺几条路,总有一条会有用的。”
顿了顿,见李邺仍是要继续劝说自己,陶君兰便是轻声一笑,主动靠在了李邺的肩上,低声道:“以前小时候,父亲就教过我一句话。他说,人这一辈子很短。有些事情既然要做,就要少些顾虑。再有就是,纵然别人想害你,那在对方害死你之前你就将对方弄死,也就不怕了。我吃了一次亏,再不想吃第二次亏。”
所以,她才会这样铤而走险。
“最多十年。”李邺忽然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最多十年,要么我让你当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女人。要么,我们就是阶下囚。君兰,你会不会后悔?”
陶君兰只是一顿,随后便是摇头;“我不后悔。”只是她会在成为阶下囚之前,给拴儿准备一条生路。而她,却是愿意陪着他一起去死的。
最终,李邺默许了陶君兰的这个法子。不过在东西送进宫去之前,却是又仔细的检查推敲了一番。最终确定不容易被现后,这才默许了。为了增加这个念珠的信服度,他倒是真的淘弄到了一本无垢大师抄写的佛经和念珠装在了一起。
而自从那天马车上的坦诚之后,二人无形之中倒是比之前更为亲近紧密了。
关于红蕖,李邺也和陶君兰表明了自己的意思:“等到孩子生下来之后,若是儿子就养在你名下,若是女儿就让嬷嬷养着。红蕖就送去庄子上吧。以后,其他人的避子汤,一概都让人看着喝下去,再等半个时辰后才许离开。”
这是他在表明自己的心意:除了陶君兰和他生的孩子,别的他一个也不想要。
陶君兰微微有些讶然,顿了顿却是没有假惺惺的说什么不妥当不合规矩。她只是顺从本心的欢喜笑着清脆的应了一声:“好。”
李邺见她欢喜,心中也是释然——事实上,因为红蕖的意外有孕,他是觉得有些心虚和歉然的。多几个庶子庶女他是养得起,可是他若只是个王爷也就罢了,可他偏偏还有那样的雄心壮志。他的继承人可以不是拴儿,但是必须却是他和陶君兰的孩子。更何况的是,除了陶君兰之外,他是真的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做那样的事情,再孕育出孩子。
陶君兰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红蕖她们毕竟只是侍妾,避子汤给了也就给了。只要一个理由就打了——就说李邺不喜庶子太多就行了。可是姜玉莲呢?姜玉莲可是和她一样,都是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