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被绊住了脚,抱着姜玉莲离开后,便是一直没再见过人。陶君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也不算太难受——毕竟这事儿不是能吃醋的事儿。生孩子这种事情,李邺就算在那儿等着,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姜玉莲也是堂堂正正的端王侧妃。
好在陶芯兰和陶静平都在,还有栓儿。倒是也不会觉得太熬不住,时间也是过得飞快。不过她却是一直挂心着一件事儿:那就是姜玉莲什么时候生。
姜玉莲是第一胎,应该不会那么快。至少也得两个时辰。那个时候正好是年三十和初一交替的时候。早一点,就是今儿出生,若是晚一点,就是大年初一了。
大年初一,到底比年三十听着更让人觉得祥瑞和贵重。
陶君兰心里记挂着这事儿,陶芯兰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倒是陶静平劝道:“事到如今,只以后多留心就是。也无需太过挂怀。”
陶君兰点头应了,只是心里到底有些放不下。
好不容易到了子时,可姜玉莲那头却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陶君兰明白,姜玉莲这个孩子的生辰,是正月初一。
结果这样一来,她倒是一下子就释怀了——正月初一又如何?不也一样是庶子?是次子?无论如何,还是越不过栓儿去。
过了子时,也算是守完了岁。当下便是各自都散了回去睡觉。陶君兰吩咐红螺:“去秋宜院看看,请王爷早点安置罢。毕竟明儿还要进宫呢。”
当然,她也只是提醒一声罢了,至于到时候李邺是打算等着还是睡下,那就是李邺的选择了。
只是这头红螺得了令,还没出去呢,李邺倒是自己回来了。神色有些疲惫,衣裳也是凌乱,下摆还隐隐有些血迹。
陶君兰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扬声吩咐:“准备热水给王爷洗漱。”又亲自拿了衣裳给李邺:“先换一件罢。”
待到李邺梳洗后换了衣裳,陶君兰这才问他:“那边情况如何了?怎么先回来了?”
“产婆说时间还要得久,怕是要等到明儿上午。我明日还要进宫去,便是先回来了。”李邺揉了揉眉心,没说的是若不是姜玉莲叫得吓人,又求着他别走,他却是早就过来了。毕竟,家里还有客人不是?虽说是小舅子,可也是客。
况且,他就算在那儿守着,也是帮不上半点忙,反而坏了公平。要知道,即便陶君兰生产,他也没再产房外头守着过。总不能为了姜玉莲,让陶君兰受到了委屈。
而且,他也想过,得为栓儿将来考虑。姜玉莲这个孩子生的日子……若是他再表现得太过,将来总会被人拿来说嘴。
为了将来不生出那些糟心事儿,他现在便是不能不注意。
陶君兰点点头表示了解,也没在多问。现在时辰不早了,当下二人便是就寝了。一夜无话。
秋宜苑,姜玉莲躺在床上,忍耐着一波一波的阵痛。脸色白,额上的冷汗几乎将头都打湿。
产婆显然是有些熬不住了,靠在桌上便是几乎睡过去。
应姑姑见了,便是上去轻轻推了推,道:“真困了就去睡一会儿罢,待到可以生了,我让人去叫你。”
产婆迟疑了一下,到底是受不住袭来的瞌睡,再三感激的应了。
齐姑姑压低声音和应姑姑道:“你若困了也去睡一阵,我先守着。”
应姑姑摇头:“你去睡罢。我先守着。瞧着这个阵仗,只怕还要好等。”
齐姑姑啧了一声:“下午我还瞧过,肚子也没往下沉,怎的突然就动了。倒是巧了,赶着大年初一。”
应姑姑掐了齐姑姑一把,齐姑姑忙闭了嘴。看了姜玉莲一眼,现姜玉莲正死死的盯着她,目光说不出的奇怪。
当下齐姑姑倒是有点儿纳闷了,不过却也没多想,不自在的转过头去,“那你先守着,我一会儿来换你。”
姜玉莲疼得厉害,脾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态度自然就更不必提了:“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疼得这样厉害,还要忍多久?就不能开副药催产?”
应姑姑苦笑一声,也不去计较姜玉莲的态度,柔声解释:“今儿太医院值班的太医太少了,偏皇后又突然病了,所以着实是找不到太医过来。王爷已经吩咐去大夫家中叫人了,应该很快会来的。”
姜玉莲一听这话,顿时不满意起来:“为什么不叫太医,要请一般大夫?难道我这样的身份,连个太医都用不起?”
应姑姑耐着性子解释:“并不是这个缘故,只是今儿着实是不赶巧。大年三十,人都回去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