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连着两日没回家,衣裳也只是叫王如回来取的。
陶君兰心中担忧,却也无可奈何。只是默默的按照计划将该整理的东西都整理出来,该准备的事儿也都准备好。
既然要施药看诊,那么少不得就要物色大夫。京城这边本就有个固定的大夫专门给府里的人看诊,陶君兰让管家去一说,那头也就应了。横竖这边也是一样要给钱的,而且钱还不少,没有理由不答应。当然,大夫毕竟也都是仁心仁术,这样的事情是为民做好事,自然不会推辞。
一个大夫自然不够,陶君兰又问了问往日给端亲王府看诊的太医。她知道那太医有个孙子医术十分不错,只是如今年岁尚小,还在药铺里坐诊积累经验呢。
那太医姓沈,听了这事儿之后却是一口就应了下来——这样的事儿,不仅可以锻炼人,更是能得不少好名声。何乐不为?
沈太医又推荐了两个自己的徒弟,倒都是医术不错的。不过都没能进太医院就是了。
陶君兰自然欢喜。这个时候,自然是大夫越多越好了。况且沈太医也说了,药材他也能帮着联络,保证都是好药材,价格也公道。自然更没有不欢喜的道理。
这日,陶君兰正看人做着粗布衣裳,那头红螺却是悄悄来禀告:“侧门上来了个丫头,托了人递了话进来,说是要见侧妃您。还让人带了信物过来,说是您看了这信物,便是肯定会见她的。”
陶君兰顿生好奇也讶异,让红螺将东西拿给自己看看。
红螺却是拿出了一只蝴蝶簪来。那蝴蝶簪也算不得是什么珍宝,只是做工精致些罢了。
陶君兰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十分眼熟,便是仔细的看了看。这一看倒是想起来了,这是当年袁琼华及笄的时候,她送给袁琼华的——那时候袁琼华对她还十分讨好。加上又常在一处玩,所以她到底是去参加了,还准备了这么一份礼物。
沉吟片刻,陶君兰吩咐红螺:“去将那丫头带进来吧。”若是没猜错的话,那丫头应是袁琼华的丫头罢。袁琼华让自己的丫头来寻她,到底是有什么事儿?
她还真没法子不好奇——但是她心里很清楚,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就是了。若不是有十分重要的事儿,袁琼华也不会找上自己。又或者说是,走投无路?
陶君兰还记得袁琼华最近的遭遇:被冤,然后失子。她在康王府的遭遇,必是好不到哪里去的。至于以后想要再得到宠爱,怕也不容易——况且小产后调养身子就得调养很久。那时候康王记得不记得她都是个问题了。
为了避人耳目,陶君兰是悄悄的见了袁琼华的侍女。并没有敢让人看见。她相信,袁琼华必也是不愿意声张的。
袁琼华的这个丫头叫苏云,看着年岁不大,神情也是十分怯懦的样子,想来应该不会是身份太高的丫头。
想想也是,若是真是在身边服侍的,却又是轻易都不能出门的。
苏云自也不认得陶君兰,迟迟疑疑的行了礼后居然问了一句:“您是陶侧妃?”
陶君兰一笑:“我是陶君兰。你找我有何事?那簪子你又是从哪儿得来的?”
苏云听完这话,倒是一下子激动起来,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磕头求道:“求陶侧妃您救救我们侧妃罢!您救救她罢!”
陶君兰唬了一跳,忙示意红螺将苏云扶起来再说——且不说这样让她不自在,就是等她回去了让人瞧见了,还不得怀疑?
“你们侧妃怎么了?”待到苏云被扶了起来,陶君兰这才出声问道。
苏云抬起脸来,陶君兰这才看见了她满脸的泪痕,心里越惊讶——看着这个情形,只怕袁琼华果真是不好了?心里猜到了是一回事儿,可是现在真看见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苏云哭道:“我们侧妃就要死了!如今她没了孩子,王爷也不再去她院子里,王妃又不管,连大夫也没给请!我们王妃病了好几日,连口药都没得喝!”
陶君兰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什么?怎么可能会这样?再不济,她也是名正言顺的康王侧妃!哪里会这般!”作为侧妃,哪怕是没了宠爱,也可以活得好好的才对。苏云说的这些,着实是太夸张了一些,叫人有些不敢相信!
苏云抽抽搭搭的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也顾不得,只一个劲儿的看着陶君兰求道;“是真的!奴婢不敢撒谎半点!侧妃真的是快要不行了!她说了,只有您可以救她!求您了,陶侧妃您就行行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