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也没指望姜玉莲真心盼着她快些好起来。事实上,姜玉莲不在心里诅咒她早死已经是不错了。
姜玉莲看了一眼陶芯兰,笑容更深几分,看着越诚恳:“陶侧妃你放心,我必是不会马虎的。你只管安心养病。”
顿了顿,忽又言了一句:“这点轻重我却也是知道的。”
陶君兰听了这话,倒是真正的放了心。点点头:“你知道便是好。”姜玉莲这话的意思,是说她知道如今李邺处在什么地位,端王府又是个什么情形,她不会在这个时候折腾的。
送走了姜玉莲,陶芯兰便是悻悻道;“我就说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瞧着果是如此。你看看她那嘴脸,倒是和在太后跟前全不一样了。真真是个会做戏的。”
陶君兰瞪了陶芯兰一眼:“都嫁人了,还不知道稳重些?这般嘴碎做甚?她怎么着那都是她的事儿,与你有什么关系?”
陶芯兰委屈的瘪嘴,却也是知道陶君兰这是为了她好,倒也是心服口服。
不过,陶芯兰虽然看着还有些孩子气不大稳重。可是办起事来也是不差。到底是跟在太后身边那么长时间,办起事情来不仅妥帖也周全。
粥棚和药棚的事儿在她的操持下,倒是办得有声有色。
因怕有人故意一天领好几回,所以她便是将粥棚子设在了朝廷的粥棚不远处,刚好这头领了稀粥,那头就再来领一个粗粮窝头。
要知道,朝廷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却是每日都让人放牌子——这样一来,每日凭着牌子领粥。一个牌子一碗粥,没有牌子就不给粥。
这也是为了防止城里那些游手好闲的人或是穷苦的人家为了节约粮食冒充灾民。毕竟,开设粥棚是为了让这些灾民活下去,而不是为了养闲人。
其实那些稀粥也只是能吊着人的命罢了,要说真能填饱肚子,那自是不可能的。
所以,陶君兰开设的这个粥棚虽然不熬粥,只些粗粮窝窝,却是好评如潮。甚至有那些知道感恩的人,遥遥对着端亲王府的方向一拜,口中不住感谢。
如此一来,端亲王李邺的名声却是一下子传了开来。一时之间城中内外都是连声称颂。可谓声名鹊起。
太子因已经搬入宫中,所以这一次却是不好再开设粥棚或是放米粮。自然也就挣不到这份名声了。
太子的阴郁,在皇后与他说了几句悄悄话之后便是消散开了一些。只是还有些犹豫:“母后,这法子能有用?城外那般乱,儿臣——”
“又舍才有得。”皇后盯着太子犹豫的神情,声音都是陡然严厉起来:“你难道真的想再被你父皇训斥,再听人说起你不如李邺?!”
太子微微颤了一颤,神色重新阴鸷了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太子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母后说得!我明日就去!”
皇后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轻轻拍了拍太子的肩膀,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裳和头冠,柔声道:“母后如何会害你?只是局势如此,你才不得不做出些样子来。你要争气些,如今你已是太子了。更不能输给李邺才是。记住,他表现得仁善,你就要比他更仁善,这般才能得到称赞。”
太子点点头,神色却是依旧阴鸷,牙齿也紧紧咬着。
皇后又道:“还有,袁氏虽说以后再不能有子嗣了,你也要象征性的多去她那儿走走。好体现出你对她的关爱和尊重来。至少,不能叫你父皇再为了这事儿觉得你心肠狠毒。太子妃那头我也告诫她了,你也要记住了。”
太子想起袁琼华的那个孩子,以及袁琼华当时哭喊欲绝的架势,心里有些个心虚,却是只能点点头应下:“我知道了。”顿了顿又埋怨太子妃;“太子妃也真是,若不是她,我又怎么会如此?”
“好了好了,我也说过她了。”皇后安抚了一下太子,这才叫太子出去了。末了却是面色陡然阴沉了下来,心道:陶氏果然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