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国公府上此时已是一团乱麻了——无他,因为衡国公府的三爷,也就是衡国公的第三个嫡子病了。请了太医一诊,却说是瘟疫。登时就让所有人都懵了。
衡国公却不像是陶君兰那般果决的封了府,而是斟酌了一番之后将事情瞒了下来。并让衡国公夫人悄悄的进宫去给皇后请安。
至于那个太医,衡国公却是扣在了府上,暂时不放出去。而且那太医本就是时常在衡国公府走动的,更是没费了多少工夫就让那太医答应先瞒着。
衡国公自以为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他却是不知李邺早已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了眼里。
刘恩禀告完了之后,便是问李邺:“王爷,可要人悄悄的将衡国公府弹劾了?”
这个时候弹劾了衡国公府,衡国公的脸面是真就没地方搁了。而且,一旦衡国公府也被禁止出入隔离起来,那更是好事儿。
然而李邺却是摇摇头:“不急,再等等。”他的目的可不是这个,若真封了府,那衡国公还怎么想法子救他儿子?
而且,他还想看看皇后是个什么意思。
且说这头衡国公夫人匆匆进了宫,想了想却是没先去皇后那儿,而是去见了太子妃。毕竟,太子妃是亲生的姑娘,好说话得多。
衡国公夫人一见了太子妃,便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吓得太子妃忙将其他宫人都屏退了。
待到只剩下母女两个人,太子妃这才无奈的开口问道:“母亲这又是怎么了?”
以往衡国公夫人也没少向太子妃哭诉——因为衡国公虽说一把年纪了,却还是个贪新鲜的。养了不少小妾,更是生了一堆庶子庶女。这样衡国公夫人每每都觉得心里不痛快,有时候气得狠了,少不得是要来寻女儿给自己撑腰的。尤其是太子妃成了太子妃之后。
不过那是太子妃的父亲,纵然太子妃有心帮自己的母亲,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只要衡国公不宠妾灭妻,她又能说什么?所以几次下来,太子妃再遇到衡国公夫人的哭诉时,就已经完全是头疼和不耐了。
不过这一次太子妃却是猜错了。所以当衡国公夫人说出那句:“你三哥他染上了瘟疫!”时,她面上那点子无奈都还没来得及完全收敛,就又添上了几分错愕。
“什么?!”太子妃不可置信的拔高了声音。随后又想起来这事儿不适合声张,便是忙又压下去低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可能染上瘟疫?”
太子妃只觉得不可能——她已经嘱咐过衡国公府务必小心了,这些日子也不和城外接触,怎么会好好的染上了瘟疫?难道说……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登时就让太子妃的面上有了几分薄怒。她恼怒的想,谁这么大胆敢动衡国公府?
衡国公夫人面色也是不好看:“你父亲也觉得可疑,如今在府中盘查呢。”
太子妃握紧了拳头,突兀的问了一句:“母亲这几日可见过三哥?”
衡国公夫人一愣,随后嗫嚅着言道:“自是见过的。不过我服了那药的——想来不会有事儿吧?”
衡国公夫人话音还没落下,就已经看见太子妃往后退了好几步了。登时面色就难看起来,又是伤心又是气恼。本想起身就走,可想想三儿子到底还是强忍着没动。
“如今府上可隔离了?”太子妃尽量的离着衡国公夫人远一些,然后皱着眉头问。其实问了这话之后,太子妃便是在心头自嘲一笑:她是了解父亲的,这事儿父亲绝不会声张出来。不过,的确也是不适合声张出来。
“你想法子救救你三哥才是。咱们再去皇后娘娘那儿——”衡国公夫人不回答太子妃的话,只是哀求言道。
太子妃苦笑一声,看着衡国公夫人:“母亲以为我是什么?我哪里又有法子?若是其他事儿,我或许能帮上忙。可是这瘟疫……别说我,就是母后也是没法子的。”
衡国公夫人一怔:“可——”
太子妃很想训斥一句衡国公夫人不知分寸,不过想想到底软和下来:“如今太医迟迟拿不出方子来,别说母后,就是皇上也是束手无策。端亲王妃昨日才因为这瘟疫没了,端亲王的两个侧妃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若真有法子,皇上能看着端亲王府死绝了?”
衡国公夫人怔怔的掉下来泪来:“那照你这么说,你三哥他——”
太子妃只能好言好语的安慰:“三哥吉人自有天相。母亲不必担心,我这头也会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