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对着皇后一笑:“母后可高兴?如今陶氏染上了瘟疫,可没几日好蹦跶了。虽说没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陶氏,可也算是差不多了。”
而且,关键是还不会有人怀疑她们,只会觉得是瘟疫的缘故。不得不说,这场瘟疫倒是生得十分及时。不然的话,哪里有这样好的机会?
不过此时太子妃是忘记了自家三哥也是染上了瘟疫,正饱受折磨呢。
皇后笑了笑,仔细瞅了瞅手里已经修剪的差不多的花,便是不再侍弄,放下了剪子道:“这次不但除去了陶氏,更是让庄王也被连累。倒是一箭数雕了。你这个计策不错。”
太子妃闻言,顿时忍不住惊喜的笑了笑:皇后一直以来虽然对她十分温和,可是要说真这么夸奖却是极少的。所以这次她被皇后这么一夸,除了欢喜之外,倒是有些腼腆了起来:“也是时机生得巧。”
“这次你的确是有功了。”皇后一笑,可是随即却是话锋一转,语气都冷了下去:“你之所以敢瞒下你三哥染上瘟疫的事儿,看来也是仗着这次的功劳了。”
太子妃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唇边,继而浑身都是冷了几分。她没想到这个时候皇后会突然来追究这个事情,最关键的是:皇后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皇后既知道了这个事情,却还能一开始笑着丝毫不显露,这份心思和隐藏更是叫太子妃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太子妃毫不意外的想起了一句话来:姜还是老的辣。的确如此,只怕她心里那一点小算计,早就被皇后看得一干二净了罢?亏她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十分高明。
太子妃也顾不上身份和脸面了,当下“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嗫嚅着说不出句话替自己辩解。
皇后看着太子妃连脸色都微微有些白了,面色倒是缓和了几分,不过还是没开口。
“母后!”太子妃哀哀的唤了一声,心思电转却是替自己想到了一个好借口:“我这般,也是为了太子啊!”
皇后微微挑眉,似有些不大相信。
太子妃继续解释:“若是此时衡国公府被隔离了,那太子手边上那里还有趁手的帮手?如今朝廷这般局势,正是太子想法子拉拢民心树立威信的时候。若无衡国公府的帮助,只凭着太子一人的努力只怕很难得到预期的效果。”
顿了顿,太子妃悄悄的看了看皇后的脸色,又道:“我也是有些私心的,毕竟衡国公府是我的娘家,我如何能看着衡国公府错失了这次机会,没了威信?”
皇后此时终于是开口说话了:“衡国公府何尝不是我的娘家?我又何曾愿意看见它没落?你这般瞒着我又有什么意思?我也并非是要怪你,只是事情轻重你也要仔细衡量。瘟疫如何是小事儿?你心里不是不清楚,若是有一点儿弄不好,很可能就是根本收不住的下场!”
皇后的声音逐渐凌厉:“陶氏尚且知道什么叫深明大义,你如何连陶氏都比不过了?陶氏那主动封府的举动,得了多少赞誉?你难道都没瞧见?你怎的不想想,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当时瞒住了,可随后被人一下子揭穿出来,又该是多难看?”
太子妃已经被皇后训斥得抬不起头来。她紧紧的握紧了拳头,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刺入了掌心,且微微的制造出些微刺疼来。
不过此时太子妃却是完全感觉不到那股刺疼,她只觉得屈辱。皇后居然斥责她不如陶君兰。
不过太子妃一句话也没反驳,只低头受着。倒是皇后见了太子妃这般,觉得也该适可而止,便是重新缓和下来:“如今你也是太年轻了,以后遇事儿多想想。拿不定主意便是来问我,别再这般擅自做主了。”
“是,母后。”太子妃软软的应了一声,有一种可怜巴巴的感觉。
此时太子妃已经深深的意识到:以前她觉得她和皇后婆媳之间相处得十分好,根本就是假象。以前那不过是因为她进宫少,每次也不可能一直留皇后跟前,所以才会看着还不错罢了。如今相处时间多了,又都住在宫中,这不一下子就暴露了。
皇后这样要将事事都握在手里的性格,怕是根本就不可能与任何摸样的媳妇相处得好罢?除非,那人根本就是半点本事也没有,性格绵软到没有半点主见,只知道听话。
从皇后那儿出来,太子妃面上便是满脸的疲惫之色,怎么也掩盖不住。除去疲惫之外,还有一点点嘲讽。不过嘲讽之意掩藏得有些深,不仔细看却是根本看不出来。
而在宫里,谁又敢直接盯着太子妃的脸看呢?
其实也是如今皇后和太子妃都还不知道已经有人弹劾了衡国公府的事儿,若是知道了,只怕这会子皇后没了心思教导儿媳妇,而太子妃也没心思再折腾这些小情绪了。
陶君兰勉强喝了一口粥,就觉得已经喝不下去了——如今她嘴里寡淡得厉害,再鲜美的味道也是尝不出来。更何况是清淡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