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惨笑起来,“既然母后早就想好了,又何必来问我呢?”
生不出儿子,甚至以后可能都没有法子再怀孕。这是她的死穴。皇后这么一下子直接就点了上来,叫她根本说不出半个反驳的字。她算什么?她这些年的努力和忍耐又算什么?
有这么一瞬间,太子妃只觉得心灰意冷。
太子妃这话有些不客气,更有些不恭敬。皇后微微皱了皱眉,最后却没计较,反倒柔声安慰道:“不管如何,你才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妃。就算你三妹妹进宫来,也只是一个侧妃罢了。再怎么也越不过你去。她也是个懂事的,将来必然会听你的话。你们一母同胞,将来她的儿子,不也是等于是你的儿子?这样也好叫你有个依仗。”
面对皇后的安慰和劝解,太子妃只是低头不言。她在心里止不住的冷笑:怎么会一样?怎么可能一样?一样是侄女,她不过是占了个先来的优势。等到三妹替太子生下儿子,她只怕连这个优势都没了!她的好姑姑,到底还是舍弃了她。
若真是为了她好,就不会做了这个决定不是吗?
皇后见太子妃不言语,心知肚明只怕太子妃这是一时半会的想不通这事儿了。叹了一口气道:“这事儿你且回去自己想想。那毕竟是你妹妹,你就真忍心看着她跳进火坑里?”
太子妃去了之后,皇后摇摇头捏了捏眉心,侧头对自己身边服侍的管事姑姑道:“你看看,这就是女人啊。”
管事姑姑想想,还是替太子妃说了几句好话;“太子妃历来就是个懂事明白的,这事儿他阿爷是一时半会的转不过弯来,想必她很快就会想明白的。会知道皇后娘娘您这是为了她好。”
“我可不是为了她好?”皇后苦笑一声:“她没有儿子,这事儿将来总会叫人闲话。别的女人生的,如何比得上三姑娘生的?只有这样,衡国公府才能长长久久下去。是那姑娘性子太烈,又没什么心机,能对她造成什么威胁?在我看来,还是只有她最适合做太子妃,乃至将来的皇后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事儿算是定了下来。
陶君兰知道这个消息后,便是笑了笑,侧头和红螺道:“你瞧,到底是定了下来。这会子不知太子妃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呢。”若换成是她,她倒是更希望是别的陌生女人,而不是自己的亲妹妹。
红螺一面替提陶君兰的杯子里续上茶,一面道:“您还是少操心一些罢。人家姐妹那是人家的事儿。和咱们可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陶君兰玩味的把玩的一下手上戴的宝石戒指,冷笑道:“你忘了袁琼华给我传出来的话了?”
红螺手一抖:“您是说——”
“这次我受了这么大的罪,里头有太子妃的手笔。”陶君兰微微眯了眯眼睛:“太子妃如今已是皇后的左右手了。皇后渐渐老了,精力不如从前,许多事情都交给了太子妃。”
“可万一是袁琼华故意传出这样的话,想叫咱们帮着对付太子妃呢?”红螺觉得袁琼华的话还是不可信。
陶君兰摇摇头:“袁氏不敢骗我。她心里清楚,我不只是她一个眼线。她日后要靠我的地方还多呢。”
红螺沉吟片刻,迟疑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陶君兰冷冷吐出一句话来:“自然是要礼尚往来了。她与我送了这么大一份礼,我自然也要送给她一份礼。不然如何对得住太子妃这般处心积虑?”
红螺便是没再问,不过心里却是十分明白:自家主子既然这样说。那心里必然是已经有了主意了。
陶君兰的确是有了主意。侧头笑着道:“回头我要进宫去一趟,你传话给袁氏,就说我想见见她。”有些事儿,她打算当面吩咐袁琼华。
顿了顿,她又问红螺:“你可打听清楚了,太后是不是真见了安远侯夫人。而安远侯府也的确是回绝了上门求亲的人?”
红螺点点头:“千真万确。安远侯夫人最近频频进宫,而且回绝了不只是两三个人了。”
陶君兰沉吟片刻,叹了一口气:“看来太后果真打了这个主意。只怕这次咱们府上不仅要多个王妃,还要再多几个女主子了。只是不知道太后打算让顾惜什么时候进府。”
太后毕竟出自顾家,偏心几分顾家也是情理之中。而顾家如今就只有顾惜这么一个姑娘,想来想去,怕是还是和她早先想的那般一样了。
只是顾惜太过柔弱,却是不适合做主母这个位置。就是不知道太后会给她安排一个什么样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