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兰做得明显,九公主自然不可能无知无觉,当下便是看了一眼陶君兰,又看了看那侍女。不过到底是什么都没说。低头就着陶君兰的手喝了水。
待到大夫来了诊了脉,只道并无大碍,是吹了冷风又受了惊吓,这才了热。并不妨事儿,只消吃两三日药,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陶君兰这才放了心,又叫人送太医回去顺带取药回来。
自然期间也是一直不曾理会过九公主那侍女的,任那侍女在一边涨红了脸讪讪。
“好了,你再眯一会儿,等他们回来了我再叫静平过来。”陶君兰柔声言道,随后又替九公主掖了掖被角。
九公主也着实是不舒服,也没再坚持,依言便是合上了眼。
九公主这头合上了眼,那头陶君兰便是沉了脸侧头看了一眼那侍女。
那侍女本还兀自愤愤,此时被陶君兰一看,满腔的火气顿时就像是被兜头浇下来一盆冷水,熄灭了。随即浑身冰冷,忽然就觉得慌了神。
下意识的,那侍女便是往九公主看去,张口想唤九公主。
不过,声音并未来得及出就被陶君兰越凌厉的目光堵在了喉咙里。干涩的合上唇,她忽然就意识到:今儿只怕她的好日子是到头了。
陶君兰便是淡淡道:“你随我来,我有话吩咐你。”
到了外间,陶君兰也没怎么样,只坐下淡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碎玉。”那侍女缓缓跪下了,伏在地上话音里透出一股小心翼翼来。
陶君兰见碎玉如此,便是点点头,“你既跪下,想来便是知道我今儿为何如此了。”
碎玉哽了一下,纵然不愿意承认,可心里还是清楚不承认是不行了。当下只得道:“奴婢照顾公主不周,奴婢该死。”
“你是该死。”陶君兰微微眯起眼睛,冷笑一声:“若是你是我丫头,我今儿就是打死你也是理由十足!碎玉,好一个碎玉!我倒是也记得你,你是跟着九公主从宫里到了陶家的。九公主看重你,纵容你,那是她心善念旧情!可我却是觉得,九公主这一番善心和旧情都是喂了狗!”
碎玉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伏在地上想了想到底还是将那句自己是皇后所赐咽了下去。只怕这话一说出口,本端王侧妃还不打算将自己如何,可这下却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
“今儿你便是跪在廊下,好好想想你到底错在何处。再好好想想以后你该如何。”陶君兰冷冷言道,随后便是起身离去。对于服侍自己的人,既要用温情动之,恩惠施之,更要以威压之,以规约之。沉香院的丫头都算不错,倒是没机会用这样的手段。不过她今日却是打算好好用用手段了。
这样许是有些伤九公主的脸,毕竟是越主代庖了。不过她却不觉得这事儿不必要。九公主拉不下脸来管教,她替九公主做一回这个恶人自也是无妨。她既是嫂子又是姑姐,倒是也勉强说得过去。最主要的是,九公主今儿是在端亲王府出的事儿,她这般也是有理。
当然,只要九公主自己不介意,就算是她什么理由都不占,那也是不打紧。陶君兰觉得,九公主应当是不会介意的。
等到李邺和陶静平回来的时候,陶君兰便是忙将陶静平支着去看九公主了。说实话,她心里也有几分歉意:今儿本就是她连累了九公主,又照顾不周才让九公主病了。
陶静平一听九公主病了也是着急,忙就过去了。
倒是李邺不方便过去,便问怎么了。陶君兰如实说了,又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以前没见过,年岁也小,一时就被吓到了。也是我没想到,不然早该请大夫来。”
“小九如今看着好些,以前却是怯懦胆小。”李邺点点头,“说起来如今这般不过是强装的罢了。不过也不打紧,毕竟是大人了。过几日慢慢也就好了。”
比起九公主,李邺自然是更担心陶君兰的:“你也该请个大夫看看。”
“不打紧,我喝了压惊茶便是没什么了。”陶君兰点点头,又道:“再等会儿开饭了之后,是叫人单独送过去叫他们夫妻两个一块儿吃,还是仍是一起用?”
李邺想了想:“一起用吧,横竖病了也不能吃别的,且让小九好好歇歇。”陶君兰心里还是十分想念这个弟弟的,难得有一次机会,姐弟两个若是连吃饭都不在一处,心里怕也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