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陶静平的询问,陶君兰微微一笑:“舍我其谁?”端的是自信笃定。竟是叫陶静平说不出一句话来。
陶君兰看着陶静平那呆样,便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除了我,怕是没人有资格坐那位置罢?轮资历,谁比我老?论资格,谁又比得上我?我是拴儿生母,又有你和沛阳侯府陈家支持,除非重新娶一个,否则府里这些是不可能压得过我的。你只管放心罢。”
至于再娶,李邺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正是因为对李邺有信心,她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陶静平点点头,也觉得的确是如此。不过他心里却是另外一种想法:自家姐姐做了这么多,若李邺还敢辜负了她的话,他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哪怕是争,这个位置也只能自家姐姐去坐!
陶君兰又嘱咐了陶静平一些事儿,这才算是商议得差不多了。因见时辰合适,便是又留下陶静平用午膳。
用饭的时候,陶君兰便是再一次提起九公主来:“你也别为了小事儿和九公主闹别扭,你只想着她不过是关心你,不想你去冒险罢了。就冲着这个,你也不能与她置气。有什么话好好说,可不许不理人或是怒。”
陶静平有些无奈:“知道了。”他清楚若他不答应,只怕陶君兰是绝不会放过他了。
“九公主毕竟是在宫里长大的,念头自然和普通姑娘不同。”陶君兰见陶静平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他不过是敷衍自己,叹了一声继续劝道:“她虽贵为公主,小时候却也是吃了不少苦头。你身为丈夫应该多心疼她一些。”
陶静平闷声应了:“知道了。食不言寝不语,怎么的如今姐姐却是不注重这些了?小时候为了这个,我可记得打过我手心呢。”
面对陶静平的翻旧账和隐晦抗议,陶君兰只得无奈闭上嘴不再提起这事儿。只是心头却是更加担忧了——这小两口到底要闹腾到什么时候?
不过接下来事情一多,这点儿的担心也就顾不上了。
废太子的呼声一直就没弱下去过,即便是皇帝将折子留中不,决口不提起废太子的事情,可外头京城里关于废太子的呼声一样很高,关于太子的“光辉事迹”更是传得沸沸扬扬。这下,即便是群臣再无人提起废太子,可是这个问题依旧每日逼着皇帝,叫皇帝不痛快。
陶君兰在家中知道这些情形,自然是一笑置之,然后轻轻吐出两个字:活该。
冬至宴陶君兰自然还是要进宫的——即便是李邺不在京中,可端亲王府却不能一个人也不去罢?所以,不仅陶君兰要去,就是拴儿也要去。
冬至宴算是家宴,除了李姓之人之外,也就没其他臣子了。倒是不如其他宴会那般重要,不过却是也不容小看。
陶君兰早就准备好了衣裳和饰,就是拴儿也赶制了一身全新的。想着最近宫中气氛不大好,便是特意给拴儿做了一身大红的,兔皮的里子既保又好看,毛茸茸的从袖口领口透出,越让拴儿显得圆滚滚肉嘟嘟的像是个画里走出来的仙童。
再给拴儿戴上帽子和平安锁,看着就更喜气洋洋了。帽子是虎头帽,还是碧蕉特意做的,一拿出来明珠倒是很喜欢,非要抢着去摸。
碧蕉自然欢喜,笑道:“改明儿再给明珠小姐做一顶,到时候过年好戴。”
陶君兰想象了一下那情形,便是笑了:“做个兔子帽子罢,小女孩要什么虎头帽?做个兔子样的,看着就叫人觉得是个小姑娘。眼睛可以用我那对红宝石的耳环做。”
碧蕉想了想,也觉得很好:“对,做兔子的。”白兔皮做成帽子,再留两个耳朵,想想心都要化开了。
一时收拾妥当,陶君兰便是抱着拴儿出门去。临走之前又吩咐:“羊汤让厨房熬着,等到熬好了便是分给各处罢。剩下一些做成羊汤锅子,叫那些值夜当差的晚上一起吃。只是不许喝酒。”
碧蕉应了,笑道:“咱们沉香院也冷清,不如请了静灵姨娘过来与侧妃您一起?”
陶君兰琢磨着宫宴应是不会太晚,便是笑着应了:“也好,反正宫里也吃不着什么。”
待到上了马车,陶君兰便是取出之前就准备好的蜜露和点心哄着拴儿将肚子都填饱了这才作罢。宫里的吃食油腻不说,还多已经不大热乎,吃了对肠胃也不好。拴儿还小更是要注意。所以提前将他喂饱了,他也就不想再吃宴会上的东西了。再则,也是怕有人在食物里下毒。
陶君兰想起上回拴儿莫名其妙说皇帝臭不愿意亲近,便是又肃穆的告诫拴儿:“拴儿见了皇祖父可不许乱说话,一定好好哄着皇祖父高兴,只捡好听的话说,知道了吗?”
拴儿听话的点点头:“好。”
陶君兰见他这般样子,心里微微软,便是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蛋。虽说拴儿这会子答应了,可小孩子懂不懂这些,记得住记不住都是个问题。真要嫌弃起来,她也只能无可奈何。好在拴儿太小,想来谁也不好意思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