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众目睽睽之下,朱启又怎么敢?
不过不管朱启怎么暴怒也好,小黄门王顺的话还是让众人难免异样的看着朱启。
而朱礼则是又沉声对着王顺言道:“王顺,你只管如实道来。纵然我不能为你主持公道,可父皇却不会颠倒黑白,屈打成招。”
杨云溪微微一笑。这话却是将朱礼自己摘了出来,将皇帝直接架了上去——皇帝若是不肯秉公处置,若是还要维护朱启,那么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便是叫皇帝承认自己失了偏颇,颠倒黑白和屈打成招了。
朱礼的确是了解皇帝,知道皇帝在意什么。这话一出,皇帝纵然是再不耐烦,也不可能不要自己的名声。
果不其然皇帝很快便是出了声:“太子说得是。”
王顺只是磕头,几乎是一口气就将自己收到的折磨说了出口。
只听了几句,杨云溪便是不大忍心继续听下去了。只觉得朱启太过残暴。
王顺身上看着是没什么大的伤,看似并未用重刑,不过实则却并非如此。王顺说手指不仅是上过夹棍的,更是用针刺过指甲缝的。用银针顺着指甲盖往里戳,既不会伤到骨头,却又是十足的折磨。
还有背上的,没上棍子,但是却用针沾上辣椒水,不停的刺。这样的伤,脱了衣服也不一定看得出,只要抹去血迹,除了有些红之外,根本看不出端倪。可是辣椒水的刺激滋味却是折磨得人死去活来。
还有脚板底。这地方的皮肤是人身上几处罕见最为娇嫩的地方之一。用小夹子夹皮肉不停的扭动,用钢针扎进去。
这些重重的刑罚,却是叫人完全是只觉得皮肉紧,骨头凉。
王顺说完了之后,朱礼便是道:“传太医。”
朱启知道太医验伤的话必定是敷衍不过,索性倒是直接承认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不错,可我也不过是心忧母后,想要快点找出凶手罢了。这点刑罚又算什么?不伤性命只是疼痛罢了,又哪里值得大惊小怪?要说屈打成招,我却是不承认的。”
朱启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理所当然,显然他的确是真就这么认为的。
杨云溪打了一个寒噤,忍不住的想:若朱启为君王,必定是暴君。虽然知道这样的刑罚比起那些专门审讯的手段来说也未必算什么,可是这样细碎的折磨,却还是叫人不寒而栗。
王顺只是磕头,砰砰砰额上磕出了血痕也不去理会。只是一口咬定道:“奴婢之前怕不招便是只能死在里头,所以才会承认。想着若是有机会见了其他的主子,便是再述说冤屈!皇上若是不信奴婢的话,奴婢愿以死证明!”
王顺之前瞧着是个胆小的,可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却还有这样的勇气说这样决绝的话。
杨云溪不敢去看王顺,也不好出声,只能心中将朱启又骂了一回。
朱礼也没直接说什么,只是看向了皇帝:“父皇您看呢?”
皇帝看了一眼朱启,又看了一眼朱礼。最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是禁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朱礼看在眼底,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挪开了目光。
涂太后却是恼怒起来:“皇帝昨儿去做什么了?竟是困成这样?!”堂堂一个皇帝,在这样严肃的时候这般懒散的样子,像什么话?
皇帝显然也有些迷惑,“昨儿睡得是不错的,可不知怎么的,这会子就是困倦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