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霜下意识想说“不用了”,但是转而一想,也许让娘闹一闹,也许更好。
“姐姐,你不知道,我听人说,穆侯府想让穆贵妃给陛下吹枕头风,让穆夜来跟你并嫡呢!——哼,这样追着男人跑,不知羞耻的jan货,居然也妄想做正室并嫡!娘,您一定要好好打击她的气焰。”杜恒雪忿忿不平地道。
杜恒霜心里一动,知道杜恒雪的这个“听说”,肯定是她爹海西王杜先诚辗转打听来的消息,借杜恒雪的嘴传给她听的。
是啊,不能让穆夜来过得太畅意了,免得因此让穆家人生出别的更大的念想。
而她这边,尹桂儿还没有入宫。如果穆家人在这个短时间内,真的搞定陛下,下旨让穆夜来跟她并嫡,还真是一桩麻烦事儿。
杜恒霜就拽着方妩娘的衣襟,撒着娇道:“娘,您要给我撑腰。她顶天也就是个妾而已,居然妄想跟我并嫡!——我就算把这个柱国侯府毁掉,也不能让她得逞!”
杜恒霜好久没有这样撒过娇了,听得方妩娘心都要化了,忙拍着她的手道:“你放心。她就算能进门,也一辈子只能做妾,别妄想为妻!”
杜恒霜放了心。方妩娘闹事的本事,她还是很信任的……
吃完晚食,许家一家人告辞离去。
杜恒雪说要在这里住几天。她原本就是住在柱国侯府的百草堂,倒也便宜。而且萧士及反正不在家,她哪怕跟杜恒霜睡一间屋子都无妨。
杜恒霜就送许家人出去。
许言朝是最后一个出去的。他落在后面,悄悄拽了拽杜恒霜的袖子。
杜恒霜回头,看见他站在树影底下,抬头看着她笑,眉目如画般动人。
“三弟,你怎么了?为何不上车?”杜恒霜笑着问他,拉着他的手一起走出来。
许言朝看着杜恒霜的眼睛,正色道:“大姐,你别怕。姐夫不要你了,我会养你的。你是我姐姐,我就是你的娘家人,不要让他们欺负你没有娘家人撑腰!”
杜恒霜没料到许言朝居然说出这一番话,不由泪盈于睫,半晌方重重点头,道:“好,我等着我弟弟给我撑腰。”
送走许家人,杜恒霜心里的阴霾驱散许多。
好在她还有这样多的亲朋好友做后盾。若是她和曾氏一样,所有的人都来劝说她要忍耐,要以柔克刚,要不惜一切代价留住萧士及,不知道她会怎样做?
杜恒霜站在柱国侯府的角门边上,望着门外的空地静静地想了一会儿,最后得出结论:她还是会离开萧士及。就算所有人都反对,她也无法勉强自己再跟他在一起。
这是个性决定的。她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
萧士及以前没有觉得她这样的性子不好,现在却觉得她不好。究其原因,不是她变了,而是他变了。她问心无愧,就能心安理得地走下去。
回到柱国侯府的内院,杜恒霜去看了看两个孩子。
因为今天的事情,她不想让两个孩子知道,所以没有叫他们一起过来吃饭。
两个孩子这几天念书习字,还有习弓练箭,都比以前更加努力。
只是到底年岁太小,白天累得很了,晚上吃完晚食就困得不行。
杜恒霜来到他们屋子的时候,他们已经去浴房沐浴,很快就要上床歇息了。
杜恒霜就从窗子里看了一会儿,等两个孩子上床了,才过去跟他们说说话,捻熄床灯,看着他们入睡。
第二天,知道消息的知画也来了。她如今也是诰命夫人,抱着孩子,脸上的气色很是红润。
杜恒霜一见她,就赶忙笑道:“你来做客我很欢喜,但是别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
知画跟着杜恒霜一起长大的,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仔细看了看杜恒霜的神色,知画也没有看出一般女人遇到这种事的郁郁之色,就放了一半的心,便简短地道:“夫人,你站在哪里,我知画当然就跟你站在哪里。别的人,你不用理会。——我就没见过这样拿着鸡毛当令箭,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跟别人的丈夫有私情的下贱女人!”
杜恒霜莞儿,拍了拍知画的肩膀,“没事的,你不用理会她才是,好好带你的孩子。这种人,自有天收拾。”
“如果天不收拾呢?”知画反问道。
杜恒霜笑道:“天不收拾,我来收拾。”说着,还对她眨了眨眼。
知画见了,另一半心也彻底放下了。她向来信服杜恒霜,在她心里,这个世上就没有她家小姐办不成的事儿!
知画不再提那些糟心的事儿,就跟杜恒霜和杜恒雪说着小孩子的事情,从吃喝拉撒,到长第一颗牙,絮絮叨叨,活脱脱一个幸福小女人的样子。
她的自得与知足影响了杜恒霜和杜恒雪,两个人端着茶,在春日的阳光下笑眯眯地看着知画绘声绘色地给她们讲着她家老爷和孩子的趣事,日子过得平静而和煦。
与柱国侯府门前日渐寥落的情形相比,穆侯府门前真是门庭若市。
离柱国侯萧士及给穆夜来送银才两三天的功夫,以前徘徊在柱国侯府门前一大半的人,现在都转移到了穆侯府门前。
同样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各式各样的大车轿子,挤得穆侯府前满满当当。
“三小姐,这是今儿一早收到的帖子,一共三十八份,还有礼单,都是指名要送给您的。”穆侯府外院的大管事笑容满面地来到穆夜来的院子里,将那迭厚厚的拜帖和礼单放在碧玉托盘里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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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