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石中玉劝慕容恪放了苏仪和张秦一马之后,这二人就收拾细软,远走高飞。
两人都有积蓄,石中玉盘下西山堂又给了钱的,所以开始几年,真走过得快活似神仙。若在现代社会,但凡两个男人在一块儿,哪怕只是纯友谊,也被看成搞基,美形一点的就被腐女们凑成一对,说都说不清。好在古代大燕相对淳朴,在外人眼里,他们这对真正的同性情侣却被认为是志同道合的朋友,结伴游山玩水而已。
不过渐渐的,两人手头拮据起来,偏还招了贼,落得身无分文,张秦只得重操旧业。好在他技艺超群,几年来也教了苏仪唱戏,苏仪又在这方面极有天赋,两人搭档,倒也没受饥寒交迫之苦,到哪里也还能找到容身之地。若不是因为兵荒马乱,娱乐事业遭到重创,他们能唱成名角,大把赚银子也说不定。
不过他二人都不是物质至上的拜金者,真是有情饮水饱,借着唱戏的机会,又四处游历起来,到明镜,遇到石中玉,确实是巧合。或者说,是缘分。
只是人嘛,永远有更高的追求。两个人可以在一起后,又恨不得更亲近些,到一牟遥远到超过大燕国土的地方看看天下,做真正的夫妻。他们听说海外之国,风气更加开放,况且绝不会有人认得他们,
方便苏仪以真正女人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于是就想渡海远行。
可是做为出海口的熙海只走商船,极远之地又只有叶家的船队才能到达。就算能搭人,也要反复查证身份,并要支付极高的船资。所以,他们不能成行。
,“你们想要跟叶家的船队去海外之国?”石中玉终于听明白了。
叶家的掌舵人现在是她老哥,她只要一句话,苏仪和张秦的梦想就能成真。
,“不情之请,惭愧。”苏仪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于我而言,举手之劳。”石中玉道”“但你们真想好了吗?海外求生不易,况且你们又不会那边的话,要怎么生活呢?”
“这是我们的心愿。”张秦坚决地道,“若此一生,能看想看之景,能爱想爱之人,能过想过的日子,死而无憾。望您成全。”
能看想看之景,能爱想爱之人,能过想过的日子?是啊,那才是真正的快乐哪。石中玉暗中感叹,点头道”“我答应你们。”
“谢”两人想下跪,说渗裕王妃,但考虑到现实的情况,生生憋回去了。
,“我的梅姑娘”您可想好喽。”长德在旁边插嘴,递过提醒的眼神。
石中玉沉吟了一下。
她本想说相信苏仪和张秦,因为她有女人的直觉。可现在的情况可算是危如累卵,她不能如此轻率,不顾忌到别人。
看到她的犹豫,张秦立即躬平身去”“您尽可在我们身上设下禁制,毒药什么的都行。待我们完成您交办的事,您着人把我们直接送到熙海,扔到商船之上,待我们航行到大海中再赐与解药。那样1我二人岂敢妄动,难道不爱惜自己的命吗?难道还想能回来,或者被抛下大海喂鱼?再说这明镜之地,可有何人值得我们效忠?”
长德对石中玉点了点头,认为此举可行。而石中玉则听出张秦的话外之间”不由压低了声音笑道”“识实务者为俊杰,张先生可是看出什么了?”
张秦也笑了”“回您的话,我有个师傅,也是小僖出身”也是个戏子。他这辈子都糊里糊涂,看不清人,也看不清事,但他却说过一句至理名言。那就是:不合理的事,永远也不会长久。那赵姓之人1
远非正统,为人志大才疏,空有野心却无实力,芶活到现在,手握重权,哪一点合理了?输得一败涂地只是早晚的事罢了。他倒以为,这天下是权与钱可长控的吗?”
“这可是赵姓之人的地盘,你倒说得大胆。”石中玉向来知道张秦是个明白人,却不知道他看得这样通透。而且不管这话是不是拍马,都加强了石中玉的信心。
“我的梅姑娘,您这戏,要唱几天?”长德突然又插嘴问。
听长德叫石中玉梅姑娘,苏仪和张秦都是聪明人,知道必定有因由的,也不多嘴去问,只低头站在一边,老实极了。
,“今晚我就能把草本写出来,不知你们润色配乐,再加排演要几天?”石中玉转过头,反问苏张二人。
张秦想了想”“三天尽够了。”
“这戏只演一天,加起来到第五矢上,你们就可以离开。”石中玉算了算”“若快马加鞭前去熙海,再等些日子的船,百日之内,必定能成行的。”
张秦和多仪听这话,对视一眼,都面露喜色。
而长德却在此时突然出手,迅捷如电,苏张二人连惊呼也没出,都已经翻倒在地,挣扎了几下才爬起来。
,“德公公,您这是……”石中玉也很惊讶。
,“咱家虽是〖肢〗体不全之人,却没有狠毒心思,因而也没有备下虎狼之药。”长德阴森森地笑道,“但咱家有一独门点穴的手法,若正中死穴,若无我独门秘法来解,就是逃不过的阎王债。所以。你们二人好自为之,等你们上船那天,我自会派人去撤下你们脖子上的这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