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数朵,各表一枝,陶副主任为了斩断刘皇叔伸进徐州的魔掌,巧设妙计借刀杀人,逼着刘皇叔砍了徐州大叛徒糜芳。中计之后,咱们的刘皇叔也没有气馁,又迅速布置陷阱,准备把出了名反复无常的吕温侯拉进徐州搅局,同样是准备借吕温侯的刀对付陶应,为自己吞并徐州五郡创造机会。
陶副主任和刘皇叔在徐州勾心斗角的斗得热闹,但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徐州北面的千里之外,还有一位同样奸诈的枭雄,正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陶副主任设计逼迫刘皇叔斩杀糜芳这么大的动静,也自然瞒不过这位奸雄布置在徐州的眼睛,这个消息也在当天就被写成了文字,通过特殊渠道,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兖州鄄城,送到了这位叫做曹操曹孟德的枭雄面前。
这也是这个乱世的悲哀,山东中部这块巴掌大的土地上,楞是挤进了曹老大、刘皇叔、吕温侯与陶副主任四大势力,四个当家老大有三个都是奸诈非常的滑头,剩下一个在奸诈方面虽然不如其他三家,但是狠毒和武勇却又冠绝于天下群雄,彼此之间,自然少不得一些理也理不清、扯也不扯不断的恩怨情仇了。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看完了刘皇叔被迫斩杀糜芳的消息之后,曹老大大笑之余,立即召集了自己傲视天下的庞大智囊团讨论军情,而众人到齐之后,曹老大先是向众人出示了细作探报,然后向郭嘉大笑说道:“奉孝,看来你在徐州布下的妙计终于奏效了,经此一事,刘备虽然与陶谦父子并未立即翻脸,但再想让他们齐心协力,那就只能是比登天还难了。”
“谢主公夸奖,在下实不敢当。”痨病鬼郭嘉谦虚,又咳嗽着说道:“且不论在下实不敢当主公如此夸奖,主公没有责备在下看错了人,为了掣肘刘备却养大了另一条猛虎,嘉也已是感激不尽。”
“哎,此事与奉孝有何相关?”曹操大度的一挥手,笑道:“要说看走了眼,那一日的大帐之中,谁又没有看走眼?包括操在内,都没有想到那陶应小儿不仅精通诗词歌赋,还城府极深,居然能够隐忍到此时此刻才出手报复,而且还是借刀杀人,既报了旧仇除了内奸,还不落半点骂名,更让可怜的玄德公找不到借口作,不敢对徐州开战。”
说罢,曹操又一次仰天大笑,郭嘉咳嗽着赔笑,一旁被誉为曹军子房的荀彧则微笑说道:“明公,恐怕你更没有想到的是,陶应小儿不仅城府极深,还更善于用兵吧?广陵大战,以八百骑兵大破笮融万人,又以弱势兵力大破孙策,逼死这个淮南名将。如此战绩,怕是更加出乎明公之预料吧?”
“不错。”曹老大坦然点头,笑道:“不瞒文若先生,其实操现在已经后悔了,为了掣肘刘备这只猛虎,竟然又养大了一条猛虎,真是一日纵敌,终生为患。”
“这条猛虎也许比刘备更危险。”谋主荀攸插口说道:“同是人中之龙,刘备从未得水,只能是龙困浅滩,难以施展。陶应却截然相反,徐州五郡虽然元气大伤,但未动摇到根本,人口钱粮仍然足以支持陶应大展拳脚,假以时日,此子必成主公大患!”
曹老大重重点头,承认荀攸此言非虚,又微笑说道:“吾将各位先生请来,正是为了此事,刘备与陶应皆是猛虎,养久必将害人,吾欲乘此二虎相争之机再伐徐州,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明公欲再伐徐州?”荀彧有些诧异。
“正是如此。”曹老大笑着说道:“正如先生之言,陶应小儿坐拥徐州五郡,若不早除,日久必将为患,吾欲借陶应与刘备两虎相争之机,效卞庄刺虎乘势出兵,将此二虎一举剪除,雪父被害之恨,也顺便解决一下粮荒问题,众位先生以为如何?”
利用陶刘相争兵伐徐州,乘机解决现在最要命的粮荒问题,曹老大此言一出,在场的郭嘉、程昱和荀攸等谋士大都叫好,惟有荀彧微笑不语,直到旁人把话说完,荀彧才抱拳说道:“明公,依彧之见,万万不可!”
“文若先生为何反对?”曹老大惊讶问道。
荀彧拱手答道:“昔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终济大业。明公本事兖州,且河、济乃天下之要地,是亦昔之关中、河内也。今若取徐州,多留兵则不足用,少留兵则吕布乘虚寇之,是无兖州也。若徐州不得,明公安所归乎?”
说到这,战略大师荀彧顿了一顿,又微笑着说道:“今陶刘两家虽然暗斗,但并未撕破脸皮,明公倘若挥师南下,且不说刘备未必就与明公联手,即便刘备抛弃伪善面皮与公同讨陶谦,徐州五郡也急切难下。况且琅琊臧霸已率开阳大军复归陶谦,徐州城中兵多粮足,岂非更难攻打?”
荀彧这番话,其实和鲁肃那天反对陶应渡江去抢刘繇地盘的话差不多,都是反对在内部不稳的情况下大举对外用兵,去大而就小,去本而求末。而曹老大也不愧是差点干掉陶副主任的主,听了这番话觉得有理,立即也就放弃了冒险出兵的念头,但曹老大又有一点与陶副主任不同,那就是曹老大现在还面临着粮荒的困难,所以曹老大又为难的说道:“文若先生此言虽然有理,但岁荒乏粮,军士坐守于此,终非良策。”
“此有何难?”荀彧笑道:“某与思得三计,可助明公渡过粮荒。”
“文若先生有何妙计,请快道来。”曹老大大喜问道。
“第一计,向袁绍求援。”荀彧微笑说道:“吕布客居袁绍麾下之时,对袁绍多有冒犯,绍深恨之,明公与袁绍缔盟共抗袁术、公孙瓒,只需遣使袁绍说明借粮除吕,绍必应诺,支援明公粮草。”
“第二计,先略陈地,分兵就食汝南、颖川。黄巾余党何仪、黄劭等盘踞汝、颖,劫掠州郡,多有金帛粮食、此等贼徒又容易破,明公无须出动太多军队便可轻取,夺其粮以养三军,则朝廷喜,百姓悦,顺天应人。”
“文若先生妙计,吾也久有向袁绍借粮之意。”曹老大虚心受教,连连点头,又问道:“敢问先生,第三计又是如何?”
“关于第三计……。”荀彧卖了一个关子,又向曹老大拱手说道:“明公勿怪,彧第三计,是请明公与陶谦罢兵缔盟,向陶谦父子借粮渡荒,并联手共破吕布。”
曹老大并没有大雷霆,只是浅笑着说道:“文若先生,依吾之见,第三计就罢了,吾与陶谦父子有杀父之仇,岂能向他求和?又何须与他父子缔盟,共破吕布?”
“主公,文若先生的第三计大妙,主公还请三思。”郭嘉咳嗽着开口,微笑说道:“主公难道没有看出来,文若先生的第三计实为一石数鸟,如此妙计不用,岂不可惜?”
“哦,如何的一石数鸟?”曹老大惊讶问道。
“主公,若我军主动向陶谦父子求和,缔盟讨吕,徐州内有刘备尾大不掉,陶谦父子为专心收拾徐州内乱,定然答应。”郭嘉拱手答道:“陶谦父子答应后,必然允诺借粮助我军渡荒,此为第一鸟。吕布闻知定然大怒,又为劫粮渡荒,也必然出兵徐州,吕布分兵徐州,主公便可以安心先略陈地,就食汝颖,此为第二鸟。吕布攻打徐州,刘备必然乘机就中取事,陶应被迫迎战,三家互相牵制,互相消耗削弱,此为第三鸟。”
“原来是这三只鸟啊。”曹老大笑了,又盘算片刻,曹老大忽然问道:“文若先生,奉孝,倘若陶谦父子不肯答应罢兵缔盟,又当如何?”
“陶谦父子不肯答应主公罢兵缔盟,主公又有何损失?”郭嘉笑道:“主公不念旧恶主动请盟,陶谦父子却不肯接受主公善意,将来主公再次兴兵讨伐陶谦父子时,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出兵借口?”
“况且就算陶谦父子拒绝,吕布也会留心到徐州。”荀攸替郭嘉补充道:“吕布豺狼也,正为粮荒困扰,见我军分兵就食汝颖,又闻知主公向陶谦请盟借粮,岂能不生出就食徐州之意?届时吕布不管是巧取还是豪夺,都对主公有百利而一害。”
曹老大仰天大笑,道:“善,三计皆可速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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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稍微回转,回到徐州境内,在徐州城中逗留了一天之后,敲定了维持现状不变的抗敌策略,咱们大仁大义的刘皇叔便向陶谦父子提出了告辞,率领关张二人返回小沛继续守城,而陶谦父子虽然很想借着这个机会一刀把刘皇叔砍了,但考虑到声名道义又不敢下这个决心,只能是忍气吞声的把刘皇叔送出徐州城门,与这位大汉第一奸商挥泪而别。
送走了刘皇叔,曹宏麾下的徐州特务线人们立即活动了起来,不分昼夜的严密监视小沛城中的一举一动,尤其是注意刘皇叔这个阶段的专用使者简雍的动静,结果不出所料,刘皇叔回到了小沛的第二天,简雍就在一队士兵的保护下,携带着大笔礼物北上,大模大样的赶往山阳去了——大仁大义的刘皇叔根本用不着掩饰,他只是徐州客将,不受陶谦父子指挥管辖,他愿意派遣使者与谁通好,陶谦父子没有权利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