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瘫在那儿不能动,听他这话,甚至有些怔然,或者,惋惜?至少,她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刚才已经打算就这样吧。可是,他们之间为什么总会误会对方的想法?现在,她有些混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不过无论如何,她无法开口要他回来,继续那啥。
只是,想想男人、尤其是古代的的男人在这种事上,能够顾虑到女方的感受,她是不是捡到宝了?可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那男人似乎就要走了。
“我去西厢书房睡。”他背着身子,掩饰自己的狼狈,“放心,这院子除了你的人,就是我的心腹。郡王妃在新婚之夜被郡王扔在洞房的事,不会有外人知道的。”这话,像是调侃,又像是自嘲。
“你到底答应了萧左什么条件,才换回的我?”琉璃胡乱掩住身子坐起,问。
萧十一简直哭笑不得,“琉璃你真本事,不管什么况下,你总能转到正事上来。”
琉璃很尴尬,幸好凌乱的头能掩盖住她微红的脸。她不是本事,她是必须找点话题,不然她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来。
“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条件?”顿了顿,又问,“还有为什么赐婚后就不见人影,我怎么找你,你也不肯出来。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难道是混在桃花潭?
她知道他是场老手,刚才她感觉到了。可若真在婚前那样胡天胡地的,她也就真的不要他了。碰过女人就算了,古代男子早熟,尤其贵族男子,就连九郎也是非处,她是无法计较太多的,否则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但她不能容忍在娶她之前,还天天抱着其他女人。脏死了!
萧十一不住的深呼吸。
他这还擎天一柱呢,就拉着他谈正事?她这么不了解男人,真的已经……那什么了?他有怀疑,却来不及细想。因为若他不回答。她必不放过他,追着他问,那叫他还怎么忍?
这丫头,实在太会折腾人了。
“我把临山郡的矿山经营权主动交还了朝廷,另多付出一年的税银。”他轻描淡写。
琉璃却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候,她倒真的是冷静下来了,吓的。她从没问过萧十一,那矿山的收益是多少,但想必是一笔极大的数目。她曾听说,临山郡一年的税收。抵得下整个大赵!萧左果然是无利不起早,把她这样无关紧要的不贞之人送出去,像舍个肉包子给野狗,自己却还狠狠咬了萧十一身上的肉。
那她这样,算不算百万……不。算不算亿万新娘?为娶她,萧十一付出的代价太大,此时居然让她很是感动了一下子。
“你不用感觉愧疚,这样做,于我也是有好处的。”萧十一继续道,也继续背着身子,“这两年天灾*的。如今鞑靼人那边又不省心,我那皇叔急需用钱。今日我不主动给他,他碍着面子不好剥夺我的权利,自然会想其他法子害我,到时候我岂不人财两失?”顿了顿,又调侃道。“倒不如主动点,还换回来个心心念念的小媳妇儿。虽然这媳妇儿不让我碰,好歹肉在本郡王的碗里,早晚吃得到嘴,嚼巴化了。咽到肚子里去。”
琉璃听这句话类似*,干脆给他来个不理会,只道,“我没愧疚,反正是你的银子,你爱给谁给谁。就是怕壮了萧左的鼠胆,为咱们以后行事添了麻烦。”
“你没有愧疚吗?那你还不如我了解你自己。”萧十一轻笑了声,因没有成事而懊恼的绪,慢慢淡了下来,“放心吧,我倒是挺会攒钱的。且不说这么些年的积蓄,也不说桃花潭那棵大大的摇钱树,仅大赵各地也有赚钱的道,何况别忘记海贸。”
琉璃没忘,关于海运生意,萧十一早在萧左之前好多年就在暗中做了。不过没过明路,看起来倒像是走私,或者说是海盗行径。相应的,利润更巨大。
“总之养个军队,谋个朝、篡个位什么的,还能支持两年。若两年不得……”萧十一又是笑笑,听起来像是嘲讽自己,骨子里却狂傲而自信,“听说我媳妇儿有不少嫁妆,到时候本郡王就当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总不至于饿死。郡王妃啊,你要有和本郡王过苦日子的准备,好在本郡王长相俊美,不能让你白花银子。”
听他这样说,琉璃几乎要笑,片刻前的尴尬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揭过去了,“你真会藏银子呀,萧左天天盯你,却居然察觉不到。”
“隐富于民嘛,他即无心胸又无眼光,更喜欢把权利握在自己手里,怎么会懂?这就像琉璃放在水里,不伸手捞,是不会现真正的玄机的。”他一语双关,又转而问,“刚才你还问我什么来着?欲*求不满的男人,健忘哪。”
琉璃心中又感动了一回,因为知道他故意轻松说话,自嘲自讽,就是怕她不舒服,不惬意的。自从他误以为她非完壁却坚持要娶她,她就已经相信他的真心。可男人明明有权利却因为顾忌她的感受而不享受,那真心上还得加成。
“我是问,赐婚之后,你为什么不肯见我?真那么忙?”配合着重问。
“除了布置这个家,没什么忙的。”萧十一无所谓地道。
他提到“家”字,琉璃心头一跳,涌上阵阵暖流。前世不懂事,失去了亲。此生那么爱姐姐,为了替姐姐报仇而不惜一切,不就是因为姐姐给了她一个家的感觉吗?家这个字,是她的死穴,如今却让萧十一按上了。
“不见你,是因为本郡王真怕了你了。怕你不肯服软,不肯向赐婚旨低头,闹腾着要拒婚或者逃婚。我琢磨着不能给你那个机会,所以坚决不见。若见,也是成亲当天。那时,算是生米煮成了熟饭,让你反悔不得。好吧,今晚算是夹生饭。可现如今你身上烙了我临山郡王府的烙印,我就再不会让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