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行风狐疑地看着柳婧,虽然这个侄儿仅凭猜测,便料中了很多事,可他还是不明白,自己向二郡王效忠,与世子就要抵达汝南有什么冲突处。
如果侄子只是担心这关健时候,自己陷入四位郡王的继位之争,那也不必这么火急火急的,只要没有到最后,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对上三伯父不那么相信的表情,柳婧寻思了一会,说道:“我一故人,将与汝南王世子同时抵达汝南,他给我来了一封信,我观他话中之意,似乎我们有什么了不得的把柄,被世子掌握了。”
柳婧这话一出,柳行风腾地站起,他紧盯着柳婧,不安地压低声音说道:“文景,这可不是小事,那信呢,快给我看看!”
见柳婧迟疑,他紧张地说道:“还楞着做什么?伯父吃过的米比你走过的桥多,快点!”见柳婧还不说话,柳行风急道:“文景你特意赶来,那信定在你身上。你磨磨蹭蹭犹豫什么?”
柳婧暗叹一声,只有从怀中掏出顾呈给她的那封信。
柳行风急急伸手接过。
果不其然,他一眼看过后,脸色一沉,不高兴地说道:“文景,这就是你所说的那封信?”他不知是气是笑好,瞪着柳婧怒道:“你这孩子,真是信口胡言!这信加起来不过十几字,哪有什么半点话外之意?你,哎,你差点把你伯父唬出了心病了!”
柳婧早在他坚持要看信时,便知道自己说的话,无法取信伯父了。
当下她静静地收回那信,朝着柳行风说道:“伯父不信,文景也是无奈。”在柳行风皱着眉头盯着她时,柳婧朝他行了一礼,道:“侄儿告退。”
看着柳婧二话不说便拂袖离去,柳行风叹道:“这孩子的脾气也真是的!”转眼他又暗暗想道:文景的臆测虽然没有根椐,可他先前所料之事着实样样不差。罢了,我还是派人去探一探吧……
柳婧大步走出书房,刚刚来到林荫道,一个女子娇软的声音传来,“十五哥。”
柳婧一怔,回过头去。
站在离她不到十步的小路处,朝着她轻唤的那个小姑,正是柳行风其中一个庶民,似是三伯父中排行在六,名唤柳眉的那位。
而在柳眉身畔,还有三个小姑,这三个小姑也是豆蔻年华,正一个个怯生生的,似欢似喜地看着她怔。与柳眉一样,这三个小姑为了爱美,外面包着的那裘衣甚是单薄,冻得那小嘴都泛着紫色。
柳婧将她们打量了一眼后,蹙眉说道:“融雪时节,最是寒冷,怎地穿得这么单薄?”
她长相本来就俊美精致,在白雪的映衬下越玉树临风,因此,这斥喝之语不但没有让几女生气,反而令得她们的脸更红了。
柳婧见到几女含羞带怯的眼神,不欲惹上情债,便又说道:“快点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说罢朝着她们拱了拱手,转过身大步走去。
望着柳婧大步离去的身影,柳眉欢喜地说道:“我十五哥哥走路最是从容不迫,这次他走得这么快,定是真有急事。”语气中,满是因为对这位哥哥非常了解而产生的得意。
几个小姑羞怯怯地看了柳婧的背影一眼后,和柳眉一道转过身。隐隐的,似乎有一女在说道:“你十五哥哥成亲到现在还没有生育一儿半女,是不是别有缘故……”
柳婧哪里知道后面的谈话?她一回到柳府,便召集护卫,把他们这阵子收集到的资料看了又看后,虽然并没有从中得到有用的消息,可她就是感到,自己的猜测不会差。
既然不会差,她便做起准备来。
转眼一天过去了。
顾呈约好的见面之日,虽然还有一天,可柳婧问了当地人,知道顾呈所约的那地方,位于汝南边境,晴好之日,也要策马疾驰半天才能到,一遇冰雪,那就可能一天也到不了。
想了想后,她决定提前出。
于是,向邓九郎报备,随便找了个借口请了假后,柳婧带着她那十个护卫出了汝南城。
柳婧一行人是上午出的,这一路倒是很幸运,虽然天空一直阴霾着,却没有下雨下雪。
将近傍晚时,一个护卫策马过来,叫道:“大郎,离十里坡只有二十里路程了。前面有一个庄子,要不要借宿一晚?”
柳婧与顾呈约好见面的地方,便是十里坡。
二十里?那很近了。想到这里,柳婧叫道:“行,就在这里借宿一晚。”
“是。”
她命令声一下,便有护卫策着马朝那庄子赶去。
庄子有点荒芜,也不知是什么人置下的。运气的是,这庄子里还留有一个年迈的老仆在看守着,听到柳婧等人借宿的要求,又见到柳婧这么一副温文尔雅的长相后,那老仆毫不犹豫便同意他们的请求。
有了落宿处,众护卫便忙活起来,
这几个月里,他们跟着柳婧也出过二次远门,这般服侍她起居,准备食宿之事,他们已经有了经验。因此,当太阳开始西沉时,众护卫已收拾好了三个房间,而其中腾给柳婧的房间,已燃了炭火,放置了热水。
柳婧在马车中颠覆半天,人已疲惫得很,这般在热水中暖暖泡过,又从里到外都换了暖和干净的衣裳后,这才精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