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赵妈妈手上的银子,齐意欣站了起来,笑盈盈地接了过来,在手里掂量了一把,又问道:“这是上个月的月例,还是这个月的月例?”这块银子,看着像是从一个五两的银锭上剪了下来的,大概就是二两的样子。齐意欣手上有分寸,一掂之下,就知道大概是多重。
二两的话,当然就是她的月例了。
“还有呢?我问的是这些年来,我所有的月例银子。”齐意欣将银子在空中抛了两下,便放在了梳妆台上,继续问道。
赵妈妈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又飞快地瞥了翠袖一眼。
翠袖还沉浸在齐意欣要赶她走的震惊当中,很是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就没有看见赵妈妈的眼神。
齐意欣却看见了赵妈妈的异样,心里一沉,追问道:“我问你银子哪儿去了?”
赵妈妈无法,只好又福了一福,道:“三小姐,您以前的月例银子,都是齐妈妈管的。齐妈妈突然身亡,来不及跟奴婢交帐,所以……”一边说,一边觑着眼睛,不断打量齐意欣。
齐意欣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弯弯绕,可是她也看得出来,这赵妈妈心里有鬼,居然想把事情都推在已经死了的齐妈妈身上。
齐妈妈是不在了,不过这种大宅院里面的下人一旦身死,她的东西,若是没有让主家抄走。就会被别的下人瓜分了。
你们分齐妈妈的私财不要紧,可是想要打主子的主意,就找错了人!
齐意欣在心里冷笑着,脸上也沉了下来,对赵妈妈道:“今儿天晚了。我就暂且不问了。你且下去,明天给我拿二百两银子过来就行。利息我不要了,零头我也不要了。——下去吧。”说着。齐意欣转身走到床前,打算要睡觉了。
赵妈妈赶紧倒退着出了屋子,出去寻人想对策去了。
翠袖在旁边揉了半天胳膊。也低了头想退出去。
蒙顶却出声道:“站住!”说着。从齐意欣的床上,摸出一件碧绿绣鸳鸯的轻纱肚兜。那轻纱质地很是稀薄,拿在手里,能够看见对面手掌的肉色,跟齐意欣前世里穿过的透视装有一拼。
齐意欣看了那肚兜,仔细想了想,有些诧异地道:“这是我的肚兜。”说着,齐意欣走过来。从蒙顶手里取过肚兜又看了看,笑道:“这个肚兜也太透了,也不知道是谁给我做的。”
翠袖的脸上红的能够滴出血来。有些结结巴巴地道:“可能……可能是哪个刚留头的小丫鬟,给三小姐收拾东西的时候。误放在这里的。”
蒙顶沉下脸道:“这是主子的床,是要睡觉的,又不是箱笼,怎么会把衣物放在床上?”
翠袖咬了咬唇,细声细气地道:“蒙顶这样问,我可就不知道了。”说着,赌气把头转向一边,眼里泪水盈盈,一副柔弱中带着刚强,坚贞不屈的样子。
齐意欣愣了半天,总觉得自己在这个翠袖面前,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丫鬟啊。
若是以前的齐姑娘,肯定是自惭形秽,不肯再跟翠袖计较了。
可惜,如今的齐意欣,已经今非昔比了。
“你只用说,这个肚兜是谁放在这里的,就行了,不用说别的。”齐意欣拿着肚兜,在翠袖眼前晃了晃。
翠袖看着齐意欣,眼里流下泪来:“三小姐,您怎么去了一趟顾家,就跟奴婢生分了?——三小姐以前跟奴婢亲如姐妹,一句重话都没有。如今可是怎么了?”说着,有些恨恨地瞥了蒙顶一眼,似乎是在怪蒙顶带坏了齐意欣。
齐意欣吃了一惊,又仔细想了想。
也许这个齐姑娘,真的跟翠袖关系不错也说不定。
齐意欣把那肚兜放在手里揉了两把,道:“就算是以前掉在这床上的,那这一个多月,我没有回来住,你就没有收拾过床铺?”
翠袖低了头,一脸忐忑的样子,给齐意欣跪了下来,道:“奴婢知错了。”
齐意欣挥了挥手,正想让她出去,蒙顶又从床上摸出一条亵裤,冷了脸问翠袖道:“主子宽容,倒是纵出来某些人好大的小姐脾气。连正牌的小姐都没有挑三拣四,你摆这样的脸,给谁看呢?——说,这又是谁的亵裤?!”
这一次,齐意欣看得清清楚楚,那还是一条刚换下来不久的亵裤,上面还有脏东西。
齐意欣的脸上也沉了下来。她记得很清楚,这明明是自己的亵裤!
先前说肚兜,齐意欣也就罢了,就算知道翠袖说的不尽不实,也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可是现在把她的亵裤穿脏了,还放在她的床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