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正见了此情此景,心里愤怒得要爆炸了!
这是干什么?捉鬼吗?他可是人,最高等的人,能操纵人的生死、左右人的命运的大巫!他不让别人匍匐在自己脚下已经很仁慈了,还要受到这种侮辱吗?
他气极反笑,对着阮瞻傲慢的撇撇嘴,“又布四方阵吗?你启阵的符咒在哪?你的守四方的人又在哪?”他说着四周看看。
只见正对着谷口的瀑布处,万里和小夏两个人守着,小夏还是抱着残裂幡不放,万里则站在那块大青石旁边,一幅随时做法的样子;阮瞻站在入口的左侧,胸口血迹斑斑的,一只手扶着石壁,一只手竟然以血木剑拄地;身后,也就是谷口的位置,那个一言不的女人就站在那;山谷的右侧并没有人。
他想仰天大笑,因为四方阵有一方没有人守,明显阵形不成,可是他又笑不出来,阮瞻太出人意表了,他再也不能大意。
他慢慢抽出别在腰间的黑木棒,摆了一个戒备的姿势。
“既然来了,请各守各位吧!”阮瞻又一次说话。
关正心里一凛,以为阮瞻还有其它援兵,连忙向那其它两个方位看去!
他身后,那女人向前走了几步,稳稳的站在正西方,挤压得这个阵形更加完善。而且,关正终于看清了,那女人不是在走,而是足不沾地地飘了过来!原来她不是人,而是个女鬼!阮瞻竟然请来个女鬼帮他守阵!
阮瞻是要借助鬼魂的灵力吗?
这女鬼的外形如此完美,乍一看根本分不清她是人还是鬼,只怕是修炼了些日子的灵体了,那么这个阵法一旦启动,力量会比在八角楼时强大很多,假如正北方空着的位置也有个具备相当力量的 人来守的话。
他想着就向北方看去,见那边还是空着,只不过有一丛杂草一停的抖动着。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一边的万里话,“假如你不敢自我解脱,那么请离开,我还闲着哪!”
那草丛又抖动了一阵,显然里面的人害怕而犹豫。
“小夏,你待在这里,我去守北方。”万里大声说。但还没等他迈出第一步,草丛中钻出了一个人来。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不是那个丛林怪人阿乌又是谁?!
认清眼前的人是谁后,关正终于大笑了起来。
“哈哈,姓阮的,你本事!竟然把这个废物也找了来!”他说着又转向阿乌,“你这不知死的东西,我放过你,你竟然要来找我麻烦吗?我们说过了,只要你永远不让我见到,我就不动你,可是你今天竟然来帮着我的敌人,我誓一定要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早就让她生不如死了!”万里截过话头,唯恐他对本就犹豫不决的阿乌造成影响,“你又假仁慈啦!老人家,这真的很恶心。”
“你懂什么!她是这一切的罪魁祸,应该受到惩罚!”关正厉声说。
“可惜无论是否受惩罚,也轮不到你来决定。你把自己当成谁?上帝?老天爷?还是万物神?”万里继续说,不让他有任何一个机会打击阿乌,“你也不用吓唬她,没有谁会永远怕谁,因为力量不是永远的,也不是不变的。而且她怕的只是自己当年的错事,如果怕的是惩罚,还有什么惩罚比你做的更残酷?与其这样零割碎切,不如直接一刀来得痛快!现在我们大家都知道了当初的事,她还有什么好怕?!这么多年啦,她受的还不够吗?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说着,偷瞄了阿乌一眼,见她挺直了腰杆,虽然脸黑黑的看不清表情,但一双微泛绿光的眼睛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心底吁了一口气。
他们这个阵不稳定,那两方都随时会出事的。
阿乌这一边自不必说,那是阮瞻在去村长家的路上遇到的。也就是说,阮瞻一直想找她却找不到,而这一次是她主动找的他。
她一定是在暗地里观察了阮瞻好久,觉得他有战胜关正的机会,所以才会站出来。那对在山林里苦熬多年的她来说,对已经受够了这折磨的她而言,也许是唯一的机会。
她要阮瞻帮她,而阮瞻答应过村长了,所以毫不犹豫地答应。
仔细询问才知道,点燃这把罪恶之火的人竟然是她,起因只缘于女人的妒忌!
她和关正一起被认为是有天授神力的神子,被这山林有史以来最善良最有能力的阿百雅禁一起收为徒弟,但是不久,她就被认为和关正的能力有着天壤之别――关正有着超过想像的力量,而她只是稍微有点异能而已。
她妒忌他,但也畏惧他,因为他从小就有的那种残忍的气质。当师傅去世后,他们一直在八角楼共同生活到十五岁才离开。
两个未来的道公道婆,还是阿百雅禁的徒弟,村人们的态度只有尊敬、小心翼翼,虽然看来风光,但那也意味着孤寂、疏远。相依为命中,她对这个曾经憎恨和妒忌的人的感情产生了变化,变成了崇拜和爱慕!
然而她不美丽,所以尽管她暗恋他多年,最终仍然不得不看着他去娶别的女人!
那个苗女很美丽,让她自惭形秽,但又极度愤恨。当她得知那苗女爱着一个知青时,她有了破坏的欲望。
外人听来,这是个美丽又凄凉的爱情故事,其实那苗女爱的是那个知青不假,但远没到生死相许的地步。只是在婚礼的当天,她做法谴了一个水鬼来找替身。
她在新娘的背上画了个人们看不见的黑色的锅底状的东西,在新娘路过河边的时候,跑出来唱:多罗罗,多罗罗,背黑锅的来替我!谁在背黑锅?
新娘不由自主地答了一句:我!
从她回答那一个字的开始,长达数十年的悲剧也开始了!
阿乌――才是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