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珏闻言看向方正人,第一次对他露出笑容来,衷心的道:“你这样说话才像是我们家的人嘛——说这么久,那些都是废话,只这一句最合我心意。”
“对,赔钱。”她对着老夫人伸出手去:“听到没有,赔钱。”
她开始喜欢这个方叔了。
老夫人真得不知道方正人是什么来头,但是那一身彪悍的模样还是让她打心底有点虚;可是听到道歉后还要银子,她怎么能再按捺得住?
当池家是什么地方,啊,万氏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她眼珠子一转:“万氏,你不是被人劫走了嘛,紫珏大闹我们正在找你呢,你怎么就出现了?”
“一来就是要钱,我看你被劫也是假的。”她很奇怪万氏的出现,本来就打算要问得,就是想弄个下马威给万氏,也好让万氏乖乖的听话。
如此才能让紫珏乖乖的听话。她的算盘打得挺响,可是出师不利,一开口就被人捉到小辫子,不要说让万氏低头听话了,如今万氏倒要骑到她头上去。
紫珏斜眼看着她:“我们救出来的不行吗?有水清公子在,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是不是?”她看一眼水清。
水清很幽怨的回视她一眼:“是,是晚辈找到的万大娘。”这个时候拖他下水干嘛啊。
紫珏看着老夫人:“现在你懂了吗?人是救出来了,但是你们池家的人害我娘亲的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你是想见官还是想赔钱?”
老夫人看看水清沉吟一会儿:“胡闹!万氏,你既然来了,正好跟我去见见老祖宗,她可是天天都记挂着你;这几年过年都没有让我们过好,每年总会提起你来。”
方正人木讷的重复一句:“赔钱。”
紫珏也紧盯着她:“赔钱。”
“赔什么钱?你们让万氏说——我要赔你什么钱?”老夫人怒了:“你在我们池家几年,我们待你如何,啊?你父亲生病死掉的时候,是谁帮你打点的一切,啊?”
方正人木讷的开口:“嫁妆,还有她父亲留给她的钱财,赔。”
紫珏这才弄明白方正人在找老夫人算什么帐,很好,这笔帐是应该算一算的;她马上跟上:“还有,你们池家又害了我娘亲一次,这次也要赔钱。”
池子方已经病得开不了口,而方正人又是劫持万氏的人,此事不管怎么说都闹不到官府去;但是总要给万氏出口气吧?
老夫人把银子看得天大,她就要在老夫人的手里拿走一些银子,让老夫人心疼的几天都睡不着觉。
老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嫁妆?她哪里有什么嫁妆——小门小户的人家,如果不是我们池家看他们也是诗礼传家,岂会聘她为媳?”
她说完转过身去,可是眼前一花方正人又立到她面前:“赔钱。”
老夫人吃惊不小:“你、你……”她明白了,方正人不是平常人,是个会武的人;这样的人如果一言不和伸手打人很正常的——匹夫之怒可以血流三尺啊。
方正人看着她:“我们有嫁妆的单子,还有她父亲留给她的书信为证;赔钱。”
紫珏这才明白方正人为什么不肯在外面等她,原来他就是想给万氏真正的出口气;钱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要让池家的人知道,你们当年吃得、喝得都是万氏的。
现在万氏不是你们池家的人了,你们当初吃下去的,现在就要全都给我吐出来。
老夫人看向万氏:“你还有这样的奸诈心计,把嫁妆单子和你父亲书信都留着——你怎么不把那些买卖铺子、田地的文书都留下来?”
万氏轻轻的道:“留下来了。”
紫珏一把抱住万氏:“这才是我的娘亲。我说我这么聪明伶俐呢,原来就像您。”老实人又如何,老实人心里有委屈说不出来,却也会留一手的。
万氏只是性子柔顺,只是不善言辞并不是傻子;她可能留下那些东西只是个念想,但不管如何现在却是真凭实据。
“赔钱吧,老夫人。”紫珏很有些得意,看着老夫人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我想你是不会想经官的,对吧?”
老夫人看看万氏再看看方正人,终于知道自己这次是踢到了铁板,冷哼一声:“你们跟我来。”
当年如果不是看万氏家只有她一个独女,万老先生又是只身一人别无亲眷:反之,她怎么可能为儿子定下这门亲事的?
还能真得看上了万氏的性情温和?屁,哪个人家给儿女说亲事的时候,不是先衡量一番对方的身家,尤其是在池家当时,那就是救命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