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二人相护打量之时,老三像是没有看见周围虎视眈眈的少年们,对自己眼下的处境毫不在意,不顾手中的头颅还在滴着鲜血,将其递到诚哥面前,“入他娘的,诚哥,开始以为这厮是个鞑子,没想到是真建奴。”
诚哥接过脑袋,用手摩挲了下头皮,表示同意,“是真建奴。”
又问道,“老三,怎么样,解气了吧!”
“你们和这鞑子有仇?”却是马二问道,刚才动手前他就注意到这大汉眼神不对,之后见他对即将临身的攻击都不管不顾,执意要杀死这鞑子,这种行为,只能理解为有深仇大恨了。
“这不是鞑子,是建奴。”老三脖子一梗,对马二说道。
“鞑子,是大明对长城以北,各色人等的通称。”还是孙大夫有学问,这时已经缓过些气来,开始给大家解释,“只是自辽东后金兴起之后,对他们用‘建奴’或是‘东虏’特称,以区别蒙古各部。”
众人不是年龄还小,就是身处低位,对这些东西算得上一无所知,只知道长城外的牧民都叫鞑子,不知还有这些区别,
“建奴?”志文问道,“能不能让我看看。”
“没问题,给!”话音未落,诚哥手中的脑袋就带着风声,猛地砸向志文。
这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啊,志文左手前伸,在刚刚碰到脑袋之际,使出了十三势的最后一势-云手,没有丝毫烟火气地接下了脑袋。
而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志文随手画了个圈,那刚才还声势大作的脑袋就悄无声息地被志文拿在了手中。
这一手与刚才气势凌厉地刺中范头又截然不同,诚哥眼睛微微一眯,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这少年。
志文手中此人的眼睛兀自没有闭上,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头上毛发似乎才刮了不久,有些戳手,头皮青黑,的确是经常光着头才会这样的。
顶门心的那条辫子,既细且小,连猪尾巴都比不上,只能算老鼠尾巴,对了,在满清剃发易服之始,对辫子的要求,标准就是“金钱鼠尾”,看来不虚此名。
“你们与此人有仇?”志文在见识了一番“金钱鼠尾”后问道。
“我二人与他初次相见,怎会有仇。”诚哥答道。
“那就是与建奴有仇了,你们是辽东人?”
既无私仇,又必将此人杀之而后快,那就是与整个建奴都有血仇,汉人中有此深仇大恨的,除了辽民,还能有谁?
诚哥吃了一惊,能从他俩刚才的表现知道与建奴有仇,进而推断出他们是辽东人,并不稀奇,只是这少年只问了两句话,就猜出了他们的来历,反应竟然如此迅捷。
“不错,我兄弟二人正是辽东遗民,与建奴的血海深仇,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难以洗尽。”这次说话之人不是诚哥,而是老三。
他回答完志文的问题,又对诚哥说道:“诚哥,这闫家村与建奴勾结,我是不会再给他们卖命了,你怎么说?”
虽然死去这建奴并非闫修诚的人,但他闫家既然与手下有建奴的人有往来,老三还是把账算到了闫家村的头上。